苏苏酥回来后，跟大家讲了她去查了什么。
“之前我们认为有问题的几桩溺亡案，都不同程度地跟德叔有关。类似的情况就是‘深夜，醉酒，第二天发现尸体’。见过他载客，或者是中间没看到人之类的情况”
要素十分集中，可以肯定，存在连环凶案的可能。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共通点，我个人倾向于无差别犯罪。”苏苏酥神色冷凝：“这种随机性更显得凶手可怕。”
接下来，到云溪汇报她的调查结果。
“我和简姿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去找了一趟德叔，中间的细节你们已经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湘江水质跟其他地方不同。
应该说，各处水质都有自己特殊的地方，故而生长的水草等各类水生物质也并不完全相同。
“我在赵富昌和德叔的衣服里，发现了同一种蜉蝣物质。”
“额，一个搭船、一个乘船，两个人之间会有接触，就算发现了类似的东西应该也很正常吧？”杨家将道。
“这种小东西跟别的不一样。”
云溪解释道：“只有在沾水的情况下，才会蜉蝣而上，沾染到别的人身上。”
这种微量生物，是完全没有办法脱离宿主生存的，故而离开水面之后，就会出现大批量死亡。
这类小分子的动物虽然不能精准测算死亡时间，但精确到分钟……有些草本试剂还是能做得到的。
“可是他们都在船上，就算都沾染上水或者是蜉蝣这些东西也正常啊！”杨家将不明白，这怎么能作为充分的证据。
“可蜉蝣物质死亡的时间一样，是不是就有问题了？”云溪莞尔，“他们有过亲密的、能让蜉蝣生物爬上来致死的接触。你说这代表什么？”
简姿立刻道：“代表着，赵富昌不是意外死的，很有可能是被德叔摁在水中溺亡。二人在挣扎的过程中，蜉蝣物质顺着赵富昌的扑腾落在了德叔的衣物上。”
杨家将恍然，随即竖起大拇指：“好好好，现代和古代仵作技术的完美融合。”
竟然让他们在这种微小的细节上笃定了德叔在案发现场的铁证。
在他充分交代了自己跟赵富昌的接触，且没有足够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时，这份报告，就算是坐实了德叔的杀人嫌疑。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简姿轻声道。
但凡德叔不自爆，说不定还能隐藏一些。
起码云溪姐不会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他的身上。
现在好了。
古惊鸿颔首：“德叔有重大嫌疑，又跟其中一名受害者方嫣同属于一个村落，我们务必得派人盯他，避免再出现伤亡。”
古惊鸿出去跟徐队招呼了一声。
另外一边，一个容貌秀雅的女人出现在了警局门口，点名要找古惊鸿。
徐喆愣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古惊鸿”是谁，片刻后才恍然那人应该是指得古处。
“古处！”
徐喆来不及跟众人打招呼，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道：“方嫣来了。”
简姿蓦然站起来，心道好么，他们没找到的人，现在自投罗网来了？
“请到审讯室。”古惊鸿道。
封妍和方嫣在审讯室外一进一出，也算是照过面了。
对比封妍的中年发福和老态，方嫣还像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得封妍略显羡慕。
二人什么话都没说，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各自离开了。
方嫣端坐在审讯室后方，容貌好看得像是从山水里走出来的人儿。
简姿心道不怪当年赵富昌花言巧语，无论如何都要追上她。
人长得确实好看。
古惊鸿道：“赵富昌死了。”
方嫣点点头：“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古惊鸿反问一句：“是封妍告诉你的？”
方嫣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死了我能松口气，没想到他的死招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方嫣口吻里不泛讥诮，分明是冲着调查处来的。
简姿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方嫣跟他们从未打过交道，却有这么大的敌意？
古惊鸿何其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方嫣的敌意。
他讥诮反问：“我们找上门你都未曾露面，今天却主动出现，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我们帮忙吧？”
方嫣点头：“我女儿被抓走了，这是你们的责任。”
“你的女儿丢了，跟我们……”简姿说到一半就怔住了。
不会那么巧吧？
“抓你女儿的人，是经润泽？”简姿喃喃道。
方嫣没说话，而是看了一旁的徐喆一眼，言下之意后面的话，是不准备让徐喆听了。
“徐队，劳烦你把赵富昌的卷宗拿来，还有德叔的照片。”古惊鸿突然道。
“明白。”徐喆精明着呢，立刻知道是要支开他说点秘密特殊部门的悄悄话。
他也不打听，出来就让几个监控工作人员把听筒和喇叭都关了。
屋内，方嫣深吸一口气：“你们知道我的两个女儿为什么都身体不好吗？”
“为什么？”
“她们觉醒了异能。还是自小就有的。”方嫣神色惊疑地盯着古惊鸿，一字一句道：“是预测未来。”
赵富昌不是全靠自己发家致富的。
而是靠两个女儿。
“两个小姑娘都早产了，身体底子不好，我又是个常年病病歪歪的。赵富昌对来年各个孩子的剥削变本加厉，基本上稍有不顺利就会来让两个女儿给他预测一下。”
方嫣虽然不懂这个预测未来到底有几分准，可是看赵富昌那个魔怔的架势，应该是不差的。
两个孩子中间，妹妹方暧看得更多些。
“她透支了自己，生病也是这么来的。”方嫣想到这里，心底就对赵富昌蔓延出深刻的恨意。
简姿手里的笔也应声断了。
古惊鸿瞥了一眼简姿，就主动把笔丢进了垃圾桶。
动作自然迅猛，生怕简姿二次搞伤她的手。
“继续说。”古惊鸿道。
“孩子死了以后，我就被封妍藏了起来。后来他也没机会再预测。”
所以，坊间传闻是封妍跟赵富昌吵了一架，方嫣母女就走了，也不完全准确。
真实情况是，方嫣要钱给孩子之名没要到，又被赵富昌嫌弃两个女孩的能力一直没有提升，还不如死一个，说不定另外一个人的异能可以凝聚两个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