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黎：“我现在好奇，你手里的情报到底有多重要了。”
吴二白纹丝不动：“不会让路爷失望的。”
陆明黎盯着他半晌，直接按向了手边的按钮：“南烛，张家有关龙的资料……”
“路爷。”吴二白打断了他的话。
张家的资料，他们也是探了四姑娘山的，自然是拿到了一部分，再加上齐铁嘴的情报，对龙什么的也是有了解的。
所以，他要的不是张家的资料，而是陆明黎手里的资料。
意识到他打算的陆明黎微微挑眉，继续对南烛道：“……没被九门知道的，都拿过来吧。纸质的。”
想要他手里的研究资料，还得看后续吴二白拿出的筹码够不够。
而且，陆明黎在自觉，自己拿出张家的资料已经足够有诚意了。毕竟，张家的离谱事迹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要不是他自己都没研究明白，他也不会拿出来糊弄吴二白。
反正，吴二白应该也研究不明白。或者他研究明白了也行，自己白嫖后续资料。
陆明黎的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吴二白看得分明，心里暗骂了两句，但也没说什么。
这只是合作的第一步，太着急了反而容易出乱子，他必须稳住，不能露出破绽。九门这边本来就处于下风，要是再被抓到破绽，那就真的是受制于人一辈子了。
而且，陆明黎的话，信息量也很大。
什么叫，他们不知道的情报？他们掌握了什么情报，对方了如指掌吗？！
不，说不定是在诈他们。
反正吴二白不信，所以八成是在诈他，不能将手里的东西就这么直接交出去。
两人各怀鬼胎的对视了一眼，南烛就带着资料上来了。
“主人。”南烛向陆明黎示意，最后将手里的一叠纸质文件交给了吴二白。
吴二白看着手里这份文件，迟迟没有翻开。
玛德，翻了就得交自己的情报了，他不想！！！
早该预料到的，这人根本就不走寻常路，他真的是吃一堑，再吃一堑！
但吴二白绷住了表情，没泄露出太多的情绪。他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路老板要不先看看我们的诚意？”
“行啊，说吧。”陆明黎也无所谓，甚至还在琢磨，到底是哪里漏了情报，让九门先一步自己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还得是怪汪家，他都没直接处理掉那个村子，而是把事情往大的闹，将问题尽可能的泄了出去，那些家伙居然都不上钩。之前不还蹦跶挺欢吗，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开始装死了。
啧。
吴二白盯紧了陆明黎的表情，没看出什么东西，无奈叹了一口气。
行吧，他还是下风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令人眼熟的瓶子：“路爷应该知道这东西吧。”
陆明黎歪了歪头。这东西他当然知道，还是黑瞎子弄到手的呢，后来给了陈皮，倒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是落在了吴二白手里。
总不能，吴二白真的就是下一任“佛爷”吧？
他还以为是张岐山身旁那个副官呢。
“这是长生丹，或者说，尸蟞丹。”吴二白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的丹丸撞击着瓶身，发出轻盈的声响。
但两人都知道，这东西其实很脆，只要要稍用点力，外层的颗粉就会碎裂，里面的尸蟞王立即就会爬出来。
这东西说是“长生药”，不如说是“剧毒药”。
“路先生就不好奇吗，这东西与其说是让人长生，不如说是死后不得安息。仅靠这个，汪家凭什么想要长生呢？总不能都变血尸吧。”
陆明黎的视线扫过他手里的瓶子：“保不准是有什么能保持理智的东西呢。”
他哥也说了，这东西还真能长生，就看方法对不对了。虽然那个方法，张祈灵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张家能坚持研究那么久，肯定是有成功方法的。
只是那个方法，他哥也守口如瓶，涉及了张家最终的隐秘。
八成跟那个要守的隐秘有关。
“汪家要的，就是这个。”吴二白笑了笑，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陆明黎接过，发现上面是一个坐在椅子上，面容呆滞的男人。对方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整个人一脸恍惚，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哪里奇怪呢？
陆明黎的视线扫过男人一眼又一眼，却始终弄不清这怪异感来自于哪里。
“这是谁？”
“不知道。”
“？”陆明黎抬眼看向吴二白，表情不善。
“别这么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吴二白双手一摊，状似无奈，“这人原本是我们抓到的一个汪家人，但现在他是谁，我们还真不知道。”
这个说法很有意思，陆明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路爷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记忆，还是身体呢？”
陆明黎心中一动，仅凭这句话，就意识到了九门的发现是什么。
一个人存在的凭依是什么呢？
是承载着灵魂，行走世间的躯壳？还是承载着记忆与感情的灵魂？
要是换前世，陆明黎还有兴趣跟人在闲暇之余，探讨一下这个哲理问题。
但穿越至今，他却可以肯定的给出答案——都有，甚至仅靠这两样还不足以构筑成一个完整的人。
之所以会这样回答，自然是因为【龙】这种存在了。
或者说，【龙王】本身就是答案。
龙王的转生方法，人类至今没有定论。混血种们盯死过死去龙王的躯壳，却依旧没能阻止在那躯壳腐朽后，新的龙王又重新诞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即便是毁去龙躯，一点活性与残渣都不剩，也依旧能够再次出现。
那是人类想象不到的伟力，真正从“概念上”的不死不灭。
躯壳不断出现，灵魂与记忆代代复苏。
这是人类对【龙王】这类存在最基本的认知。
所以混血种一开始就将这个假说盖棺定论——身躯与灵魂共铸存在。
但这是龙王，人类呢？
人类若是身躯腐朽，却将记忆转移到新的躯壳里，那算是“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