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舟很快把车子开回了酒店。
进大堂的时候，他们恰好遇见了薄均行的助理。
助理应该也是刚在外面吃完饭，见到他们立刻上前来打招呼，“薄总，宋总。”
宋晏舟热情地回应了，薄均行这次却连头都没点一下，径直就往前走。
助理感受到了薄均行身上的低气压，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人上了电梯。
助理和宋晏舟站在薄均行后面。
宋晏舟觉得电梯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忍不住找助理搭话，“你别和你老板一样皱着个眉了，看得我心烦。”
助理愣了一下，低声问：“晚餐吃得不愉快吗？”
宋晏舟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那可不，遇上那位了。”
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位是……？”话说一半，他突然明白了，立刻闭了嘴。
宋晏舟叹了口气，“这下你懂了吧。唉，就是这么回事。”
他顿了顿，又说：“你今天应该没有工作要找他汇报吧？我的建议是等明天，反正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宋晏舟房间所在的楼层。
走出电梯前，他又回头叮嘱了助理一句，“他胃不舒服，晚饭没吃多少，不过刚才已经吃过胃药了，你看着办。”
助理点头，“知道了。”
电梯门关上，继续上行。
过了一会儿，电梯停在了35层。
助理走在前面，快步去给薄均行开门。
但开门之后，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薄均行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怎么，有事？”
助理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是有点事。”
薄均行没再说话，径直进了房间。
助理知道这是允许他进去的意思，立刻跟了上去。
他先去倒了杯热水，然后放到薄均行面前的茶几上。
薄均行正皱眉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见助理走近，声音低沉，“说吧。”
助理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其实，几天前我就见到沈小姐了，在那次投资论坛的讲座上，沈小姐和她那位女性朋友一起。”
“……”薄均行的眼睛闭得更紧了，声音冷得像冰，“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助理犹豫了一下，“我以为您对沈小姐的事情不再感兴趣，所以就没有在您面前提起。”
薄均行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冽，“还有别的吗？”
助理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现在觉得自家老板其实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在乎那位了，可真提起那位的事情，他似乎比谁都感兴趣。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沈小姐好像也住在这家酒店。”
薄均行听了，忽地呵笑了一声，“所以那次有人要上电梯，你却按了关门键，就是她们在外面？”
“……是的。”
薄均行冷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很好，你也是个好样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沙发扶手，“还有没有别的？一次说完。”
助理可不敢再隐瞒，“没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沈小姐的全部。”
薄均行的目光不知道聚焦在何处，沉默了几秒后，忽然看向助理。
“去查她住在哪个房间，那次讲座是谁邀请的她。还有，她身边有一个姓苏的男医生。”
“是。”
助理应下，随后赶紧转身离开了薄均行的房间，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那股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
-
江边，夜风轻拂。
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苏清远将刚买来的发光红色鹿角发箍递到沈非晚面前，“看商场门口有人卖我就也买了一个，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沈非晚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扬，“还挺好看的，你眼光不错。”
她随手将发箍戴在头上，侧过头问苏清远，“好不好看？”
苏清远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好看。”
但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显然心不在焉。
沈非晚看出来了，轻笑了一声，“想问什么就问，说不说是我的事。但如果一路上你都要这样憋着和我一起散步，那我觉得我们还不如各回各家。”
苏清远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沈非晚脸上，声音发闷，“刚才那个男人，你们认识对吗？”
沈非晚“嗯”了一声，语气随意，“我前夫。”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对了苏医生，你是不是平时不喜欢在网上冲浪？”
苏清远还沉浸在“前夫”这两个字里，完全没听到沈非晚后半句话。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
沈非晚看他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你很介意是吗？看来你不适合我设想中的相处模式。如果你很在意的话，我们玩不到一起的。”
“不，”苏清远立刻否认，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已经结过一次婚了。”
他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刚才你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沈非晚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平时都不怎么上网。”
苏清远点点头，“是的，我平时不怎么喜欢上网，我觉得那样很浪费时间。”
沈非晚“嗯”了一声，了然道：“那就难怪了。但是你的同事们也不上网吗？就从来没有人和你说，你长得像某个人？”
苏清远的心微微一沉，苦笑了一声，“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前夫吧？”
沈非晚挑眉，表示默认。
苏清远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愿意和我试试，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前夫？……可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又为什么要离婚呢？是他先提的吗？”
沈非晚摇头，“不，恰恰相反，是我先提的。”
她目光直视着苏清远说：“还有一点你弄错了。我不是因为钟情于他的长相才看上了你。是我本身就喜欢这类长相，而你和他刚好长这样。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到此为止。”
说着，沈非晚取下了头上的发箍，递还给苏清远。
苏清远接过发箍，沉默了几秒。
而后抬手，再次将发箍轻轻戴在了沈非晚头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我还以为我是替身，现在知道了原来我不是，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