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宥恩猛地皱眉，“沈非晚，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生气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曾经的你就没有现在的我。跟你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后悔。”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对沈非晚输出，“何况现在是沈叙白出了事，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而不管不顾。所以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讲了。”
说完，她握着沈非晚的手，一起重重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两人的瞳孔同时映出荧光的残影。
她们迅速进入状态，十指在键盘上敲击。
突破一层层加密屏障，她们最终找到了沈叙白的档案目录。
然而，涉及今日案件的文件全部标注着鲜红的【绝密】字样，加密等级远超她们的破解能力。
操作数小时后，陈宥恩猛地后仰，活动着酸痛的手指，“不行，攻不破。”
沈非晚又尝试了更复杂的算法，指尖几乎在键盘上擦出灼热的温度，可最终仍以失败告终。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今天只能止步于此了。关机！”
两人迅速启动痕迹清除程序，数据流如退潮般从系统中抽离。
随后，沈非晚彻底关闭了主机和服务器，连散热风扇的嗡鸣都归于沉寂。
连黑进对方系统都查不到任何消息，这下她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沈非晚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灯光刺得她眼眶发涩，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陈宥恩攥紧拳头，不甘地看向沈非晚，眼底泛着血丝，“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难道就只能等？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非晚她长叹了一口气，喉间溢出一丝疲惫，“还有一个人，他或许能找到关系。”
“谁？”陈宥恩立刻直起腰背，转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非晚仍保持着那个无力的姿势，目光落在天花板的某处，“林霄砚他爸。”
她顿了顿，“但是他不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为什么？”陈宥恩皱眉，“你们两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他真有路子，打听个消息应该不难吧。”
沈非晚缓缓坐直，揉着手腕上因长时间搭在桌上敲键盘留下的红痕，“关系好是一回事，自家的存亡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这段时间我没过多去了解官场上的事，但我还是知道某个高位上的大人物落马的事情。”
“这个新闻我也看到了，”陈宥恩瞳孔微缩，“铺天盖地的，各个 App都有推送。所以这位‘前大人物’就是林家的人脉，对吧？”
沈非晚点头，指节抵着太阳穴，“如果他没出事的话，或许林伯伯还能对我伸以援手。但现在怕是难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极力和那位撇清关系。他们内部更是人人自危，这个时候更加不敢犯错了。”
说到这里，沈非晚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试试。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陈宥恩看着沈非晚，声音发闷，，“要是我有这样的人脉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
沈非晚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宥恩，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哥要是知道你为他干过这么危险的事情，心里肯定很感动。”
“我不要他感动，”陈宥恩摇头，“我只希望他快点平安回来，安然无恙地回来。”
“会的，”沈非晚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肯定会的。我不信我家人会背叛国家，我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着，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去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
“我也睡。”
但沈非晚根本睡不着。
冲完澡后，她裹着大衣去了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雪夜的风刮得人脸生疼，她站在路灯下，打火机的火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她试了三次才点燃，却也不抽，只是看着烟丝一点点燃烧。偶尔弹落的烟灰很快也被雪水浸透。
雪越下越大，一片雪花落在她睫毛上。
恍惚间，她脑子里居然闪过了薄均行的身影。
真是奇怪，在这么困难的时候她的脑子竟然还有空想起这个人。
她快速走到垃圾桶旁捻灭了烟头，滋啦一声轻响后，最后一丝火星消失在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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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陈宥恩一推开房门就被浓重的烟草味呛得皱眉。
她快步穿过客厅，推开阳台玻璃门时，看见沈非晚只裹着件单薄浴袍坐在藤椅上，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
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有几个还带着未褪尽的火点。
“你怎么抽了这么多？”陈宥恩踩着拖鞋走过去。
沈非晚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拽回现实，一手按灭烟头，一手挥散着面前的烟雾，“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被尿憋醒，醒了就睡不着了。”陈宥恩走到她身边，“我不介意你抽烟，但是你抽得太多了。”
沈非晚深深吸了口气，“没，其实我就抽了一根。”
她指了指烟灰缸，“大多时候是看着它燃烧。我总觉得一根烟烧完了我就能想到办法了。”
说着，她突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其实好久没抽烟，我都已经不会了。”
陈宥恩握着她肩头，“那还要再来一支吗，我给你点？”
“不了，该干正事了。”沈非晚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陈宥恩低头看去，发现她正在翻动通讯录黑名单，林霄砚的名字赫然在列。
随后，沈非晚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解除屏蔽”。
陈宥恩抿了抿唇，“没办法直接联系到你林伯伯本人吗？”
“我没有长辈的号码。”沈非晚摩挲着手机屏幕，“找他不容易，与其困难重重找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如直接找林霄砚。”
“那……如果直接去林家呢？”
沈非晚摇了摇头，晨光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你忘了吗？林霄砚他妈并不喜欢我。”
“也对。”这陈宥恩是知道的，如果当初没有林霄砚他妈从中作梗，说不定两人那段时间早就顺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