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唱戏声有什么发现嘛?”
刘大强摇头,
“我们前前后后去了五六趟,都选择在夜里,有两天都安排人守夜了,别说唱戏声,鬼影子没一个。”
“这老太太精神没什么问题吧?是不是自己出现什么幻觉?或者身体有什么毛病,年纪大了,耳聋耳背什么的?”
“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还专门带她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耳朵灵清着呢。”
刘大强道:
“这个老太太自己描述的绘声绘色,也不像自个编的,最重要一点,东西确实被偷了,这老太太总不能为了那点不值钱的玩意,自个装神弄鬼,还隔三差五跑来分局门口闹,这一点不值当。”
钟跃民想了下,又问,
“这老太太过去是干什么的?背景这方面有查过嘛?”
“也没什么特别,这老太太就是个唱戏的,不过我听邻里讲,这老太太年轻那会在戏班还是个角呢,有些名声,其它……没什么特别的。”
“也是个唱戏的?”
“怎么,有什么奇怪?”
“说不上来!”
钟跃民摇头,
“但我觉得,这跟夜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唱戏声,应该有所关联……刘哥,这样好了,今儿晚上,咱俩过去一趟,光凭照片和讲述,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去现场实地看下再说。”
“那行,我安排几个队里人员,到时一块过去。”
“别的,就咱俩,你也别穿这身制服,穿套便衣。”
“这为啥?
钟跃民翻个眼,
“刘哥啊,你好歹也是刑警出身,案子也破了不少,这点警觉没有?
你们之前去了那边五六次,还守了两晚上,结果一无所获,但你们只要不在,老太太那边屋里就开始出现女人唱戏声,这能是巧合嘛?
我看八九成是有人在搞鬼,而且啊,这个‘鬼’我看多半就在附近,你们进出老太太家,都被人监视着。”
刘大强眉头皱起,
“那这躲暗处的家伙搞这一出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吓唬老太太取乐吧?”
钟跃民摇头,这他就无从得知了,
“夜里先去看看。”
——
——
夜,八点左右,
两人来到老太太家这边胡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两人走在狭窄阴暗的巷子里头,四五月的季节,晚上不至于冷,但小冷风这么一吹,还是有些凉意的,地面的落叶被吹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旁低矮的院墙在夜色中投下幢幢黑影,巷子深处偶尔有几声犬吠,这年头,夜里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没什么事,大都都早早上床睡觉了,周围静悄悄的,加上此时的环境,还真有些瘆人感,
老太太住的独门独院,不是那种大杂院,条件还是不错的,他俩也没走正门,从后院一小门悄摸进去,
老太太虽已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看面容、体态,在年轻时肯定是美人级别了,这会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惧和疲惫,
这老太太无儿无女,长年一个人住,屋里比外面更显阴冷,老旧的家具散发着陈年的气息,
灯泡瓦数不高,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不大的空间,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说起半夜那‘女鬼唱戏’的恐怖声音,都发颤,
“……就那么唱着,一遍又一遍,我这心里头啊,跟揣了块冰似的……”
刘大强无语,“不都跟你说过几遍了,哪有什么女鬼,别自个吓自个。”
“不是啊,是……是真的有女鬼!”
老太太低声说着,神情肃穆,生怕被‘女鬼’听到一样,
“邻居都说,我这院子以前是一位梨园名角住在这儿,抗日那会被天杀的小鬼子给祸害了,这女子不堪羞辱,就在屋里上吊自杀,这女子生平就爱唱那《霸王别姬》,这死后,冤魂不散,还惦记着唱戏呢……”
“你听那些人胡扯,你不说在这住了几十年,这女鬼不也是最近才出现的,那咋的?之前你俩就能‘和平相处?”
刘大强没好气,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头还是有些发毛的,鬼神这玩意,谁也说不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钟跃民也没插话,侦察兵出身,习惯性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走到那个据说传来‘女鬼声’的墙角,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墙根冰冷的砖缝,又抬头看了看低矮的房梁。
“老太太,您确定声音是从这儿传来的?”
钟跃民转头问,声音平和,
“是,是啊,就在这儿,听得真真儿的!”
老太太指着墙角。
钟跃民点点头,起身然对刘大强说:
“刘哥,帮个忙,你去门外胡同里,随便哼两句,别让我看见你在哪儿。”
刘大强虽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他走到门外,在胡同里找了个位置,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屋里的钟跃民闭着眼,侧耳倾听,过了会,睁开眼,对返回屋内的刘大强说,
“声音发闷,有回响,像是隔着什么!”
问老太太,“是这种声响嘛?”
老太太摇头,
“不大像,那……那‘女鬼声’好像就在屋里,我听得真真切切,不是外头传来的。”
“这墙……是实心的吗?”
老太太接口道:
“是实心的,老墙了,厚实着呢。”
钟跃民没再问,走到里头的五斗橱前,再次审视那些被之前的窃贼翻动过的痕迹,
巡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那个空了的旧木盒子上,手指摩挲着盒盖内侧,
“丢的邮票,有什么特别?”
看似随意地问。
老太太想了想:
“都是些老票了,年头不短,但也不值什么钱”,
“就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
老太太摇头,又道:“要说有些不一样的吧……”
顿了顿,
“我之前跟公安都说过的,有一张是当年……当年我一个姐妹送的,上面盖着个已经没了的邮局的戳子。”
钟跃民轻点头,又问起那几本旧杂志。
“就是些几十年前的旧画报,没什么看头,压箱底好些年了。”
“画报里,夹过别的东西吗?比如,信?照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