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纳木错的湖水为什么这么蓝？”拉姆踮着脚，把脸凑近车窗。车外，雪山环绕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阿妈系着五彩围裙，怀里抱着装满酥油茶的铜壶，笑着说：“等见到多吉爷爷，你问问他，说不定湖底藏着会施魔法的小精灵呢！”
越野车停在湖边的石滩上时，一个戴着狐狸皮帽的小男孩挥舞着哈达跑过来：“欢迎！我是顿珠！”他的羊皮袄上别着亮晶晶的松石，眼睛比湖水还要透亮，“听说你们要找纳木错的秘密？”
拉姆跟着顿珠蹦蹦跳跳地来到玛尼堆旁，石堆上刻着的六字真言被风马旗环绕。“多吉爷爷说，纳木错是神女的镜子。”顿珠捡起块扁平的石头，“看，这样打水漂，说不定能碰到湖底的龙宫！”
正说着，远处传来“咩咩”的叫声。一只小羊羔陷在泥沼里，四条小腿拼命扑腾，越陷越深。“不好！”拉姆扔下书包就跑，阿妈和顿珠也跟着冲过去。小羊羔的绒毛沾满泥浆，眼睛里蓄满泪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
“别着急。”多吉爷爷拄着刻满经文的木杖赶来，他脸上的皱纹像雪山的沟壑，“当年，有个叫卓玛的小姑娘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她想用自己的新靴子换小羊的安全，可靴子刚脱下来就陷进泥里了。”
“那后来呢？”顿珠蹲在泥沼边，小心翼翼地把柳枝编成绳索。拉姆学着阿妈的样子，用围巾包住小羊的眼睛：“别怕，我们马上救你出来。”小羊突然安静下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手背上。
多吉爷爷往泥沼里撒了把青稞：“就在卓玛急得掉眼泪时，纳木错的湖水突然泛起金光。湖面上飘来一片莲花形状的冰，冰上站着位穿白衣的仙女。”爷爷的铜烟锅在玛尼堆上敲了敲，“仙女说，只有真心帮助别人的人，才能得到湖水的祝福。”
“快看！”阿妈突然指着湖面。原本平静的湖水涌起涟漪，一道彩虹般的光带从湖心延伸到泥沼旁。冰蓝色的光点聚成绳索的形状，轻轻托起小羊羔，落在干燥的草地上。小羊抖了抖身子，“咩”地叫了一声，亲昵地蹭着拉姆的裤腿。
顿珠捡起块干净的石头，在水面画出个同心圆：“爷爷，湖底真的有仙女吗？”多吉爷爷望着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眼神变得悠远：“仙女化作了纳木错的每一滴水。你们看——”他指向天空，一群斑头雁正排着队掠过湖面。
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一只小斑头雁被雷声惊得掉了队，翅膀被狂风刮得歪歪扭扭，直直朝着湖面栽下去。“不好！”拉姆张开双臂想接住它，却被雨点迷了眼睛。
危急时刻，湖面升起千万道金光，光点汇聚成巨大的翅膀形状。金光托住小斑头雁，轻轻放在玛尼堆旁的草甸上。小家伙缩在拉姆怀里，湿漉漉的羽毛还在发抖。
“原来纳木错的光，是用来保护大家的！”顿珠兴奋地跳起来，哈达在风雨中飘扬。多吉爷爷从怀里掏出糌粑，掰碎了喂给小斑头雁：“卓玛当年救下小羊后，仙女送给她一盏永不熄灭的酥油灯。那盏灯的光，就藏在纳木错的每一次日出日落里。”
雨停时，彩虹横跨湖面，与远处的雪山相接。拉姆发现小斑头雁的翅膀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欢快地扑棱着。当它跟着雁群飞向天空时，一道细碎的金光从它尾羽上飘落，落在拉姆掌心，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
夕阳把湖水染成金色，拉姆蹲在湖边洗手。水波倒映着她的笑脸，忽然泛起一圈圈光晕，像千万双温柔的眼睛在眨眼。顿珠在旁边堆着玛尼堆，嘴里轻轻念着经文，风声、水声、诵经声，在纳木错的怀抱里交织成最动听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