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孩子的诞生,都是名为父亲和母亲的结晶,父亲和母亲是一个新生命诞生的必要条件。
小时候,南郁离也拥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的父亲儒雅随和,有责任,有担当,她的母亲温柔漂亮,小时候总是喜欢用双手捏着自己的两边脸颊,夸不愧是自己的孩子。
她本拥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久后,小家庭中又多了一位妹妹,如果命运不出意外的话,在父母的呵护下,因为南郁离的哥哥和名为南清瑶的妹妹会茁壮成长,直至未来的某一天,兄妹二人彻底长大成人,南郁离会成为某个家庭中的丈夫,某位孩子的父亲,南清瑶也会成为某个家庭中的妻子,某位孩子的母亲。
人类正是因此,不断的繁衍,不断的传承,一代又一代,这是最平凡的剧本,这是最幸福的剧本。
一切都本应如此的……
可某一天,家庭中的母亲消失了,南郁离心目中那位温柔漂亮,时常会蹲下身捏她脸颊的妈妈不见了,客厅里不见那位日常浇花打扫的围裙,厨房里也再也没有那位鼓捣着根本无法下咽黑暗料理的身影,而对于孩子而言,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小小的世界瞬间残缺了。
孩子是单纯的,他心中的世界很小,小到或许都无法装下清晰的自我,却能清晰的明记住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爸爸,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妈妈,爸爸和妈妈组成了一个孩子,最初的世界认知。
对于孩子来说,先有爸爸和妈妈,再有世界才是正确的。
母亲消失的最初几天,尚且年幼的妹妹哇哇大哭,怎么哄也没有用,没有了妈妈的气味,进食成了最大的问题,母亲担负着哺乳的天职,妹妹自生下来之后,一直喝的都是母乳,家庭中缺了母亲,日常中一些平日里不被关注的,最基本的环节都成了问题。
也是那一日,性格较为早熟的南郁离亲眼见到一脸疲倦的父亲从外面回来,他推开家里的房门,脱掉身上带着灰尘的外套,坐到了,还萦绕着哭声的婴儿床边。
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妹妹那哭的有些红肿的眼角,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南郁离不懂当时父亲目光中蕴含的感情,只觉得那复杂深奥,晦涩难懂,是大人才有的东西,现在回想父亲眼神中蕴含的感情并不复杂,只身单纯的愧疚和自责。
“对不起,郁离,爸爸对不起你们。”
印象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未能完全的直起腰来。
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内心咯噔一下,内心的潜意识隐隐告诉他,自己,可能永远见不到妈妈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后面父亲对于母亲的事情闭口不谈,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照顾和培养两个孩子身上,而自己也应着父亲的教诲,开始担负起作为一个哥哥照顾妹妹的责任。
…………
“我知道这很难令你接受,我也并不苛求你能够在短时间内理解这些,但事实就是事实,人总是得试着接受,我也同样如此……”
顾安澜的话语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异变陡生。
曼陀罗只觉得意识轻轻一晃,仿佛从平稳的水面短暂地跃入了一片粘稠的寂静之中。
她猛地左右环顾,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整个茶话会会场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坐于中间席位的某位贤者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微妙表情,红蔷薇正半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紫藤萝的指尖停留在桌面上,所有与会成员,无论神情是惊愕、好奇还是茫然,此刻都凝固成了一个静止的画面。
空气中的微尘,魔力流转的光晕,甚至思维的低语,全都陷入了绝对的停滞。时间,在这里被无限拉长放缓。
唯有她自己,以及对面神色依旧平静的顾安澜,还“活”在流动的意识里。
不,还有第三个!
曼陀罗眼角余光瞥见,那原本借助曼陀罗意识连接处于半隐身状态的小曼,此刻正全身紧绷,血眸圆瞪,如同炸毛的猫科动物,死死盯着顾安澜,随时准备哈气。
“小曼!”
曼陀罗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想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然而,她刚一迈步,就发现了更令人惊骇的事实,无论她如何催动魔力,如何奋力向前,她的身体都仿佛被无形绝对的规则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分毫,连一丝能量的涟漪都无法荡起。
“不必紧张。”
顾安澜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
“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些……家庭私事。让外人旁听或揣测,终归不妥,所以我暂无无限倍放缓了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待我们谈完,自会恢复如初,放心,她们不会有任何察觉或不适。”
她说着,冰蓝色的眼眸转向了如临大敌的小曼,只是那么随意地抬了抬手,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或魔力波动,小曼那足以欺骗月皓级魔法少女感知的隐匿状态,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般,毫无征兆地彻底破除。
“!”
小曼被这完全超出理解的手段惊得愣了一瞬,随即全身的魔力都躁动起来,眼中猩红的光芒开始闪烁。
“别伤害她!”
曼陀罗厉声道,尽管身体无法动弹,目光却锐利如刀。
“我说了,不必担忧。”
顾安澜的目光在小曼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语气却依旧淡然。
“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后裔。”
她顿了顿,视线在小曼和曼陀罗之间扫过,问出了一个让两人都心头一震的问题。
“属于你的那一部分暗面的存在,是分开来的吗?”
“……什么意思?”
曼陀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盯着顾安澜。
顾安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耐心地解释道,仿佛在教导一个触及到知识边界的学生。
“以你现在的能量等级,应当已经隐隐触碰到了那个层次的门槛了吧?那么你也应当有所感知,越是接近恒曦,魔法少女的力量本质,乃至生命形态,就会愈发地……接近魔女。”
她的声音在近乎凝固的时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作为过来人的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一位恒曦级的魔法少女……既是魔法少女,也是‘魔女’。而在生命形态的根本层面,则要更接近于……后者。”
ps:圣女更新完之后,曼陀罗还有一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