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婷脸一红，轻轻锤了他一下，却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木一脸认真地拍着胸脯保证：“我跟你说，这次真没骗你！”
“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慧婷瞧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本来那点儿火气“噗”地就散了，嘴角一翘，轻哼着转过身去。
“走吧，媳妇儿，进屋吃饭去！”
她一笑，江木立马跟上了节奏，咧嘴笑得像个傻小子，拉着她就往里走。
屋里头，江父江母和爱怡、萍萍早都钻进去了，电视声儿都快掀了屋顶。
晚上八点，客厅里电视正播着卡通片，爱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手死死拽着江木的胳膊：“粑粑……粑粑……我想睡觉了……”
这丫头今天跟乐乐、宝珊、艳艳几个疯玩了一下午，现在连眼睛都快黏上了。
“麻麻……萍萍也要睡！”旁边的小萍萍立马跟腔，软乎乎地撒娇，小手还往慧婷怀里蹭。
“好嘞，爸爸抱你们上楼睡！”江木跟慧婷对视一眼，俩人憋着笑，一起起身。
他弯腰，一手搂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横着抱在胸口，跟抱俩小奶包似的，一步一晃地上了楼。
“爸妈，我们上去哄俩小祖宗睡觉啦！”慧婷冲沙发上的公婆喊了一嗓子。
“去吧去吧！”江母摆摆手，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哄完赶紧躺下，别熬太晚。”
“今天陪小张他们聊了好久，累得慌。”
“哎，知道啦，妈！”慧婷应着，又补了一句，“你们也早点歇着啊。”
说完，她转身朝楼梯走去。
楼上，爱怡的儿童房里。
“好啦好啦，乖乖躺好，该睡觉咯。”江木把俩娃放床上，顺手拽过被子盖严实，低头亲了亲爱怡的小额头。
“粑粑……”萍萍没闭眼，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再讲个故事嘛～”
“对！怡怡也要听！”爱怡立刻点头，像只小树懒似的扒着枕头不撒手。
江木一看，好嘛，两个小祖宗精神了。
“行吧，爸爸给你们讲个童话——就讲小熊寻蜂蜜的故事。”
他搬了张小凳坐床边，声音轻柔，讲得跟哄月光似的。
这时，慧婷悄悄上来了，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这一幕——老公低头讲得认真，俩孩子听得入神，连呼吸都放得轻了。
五分钟一晃。
故事讲完，两个小脑袋歪着，小嘴微张，已经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江木轻轻给他们掖了掖被角，刚要起身，一回头——
“咦？你啥时候上来的？”
慧婷靠在门边，笑得像藏了糖：“从你讲第一句就开始了。
看你讲得那么用心，我哪敢打断呀。”
“哈哈哈，原来你偷偷当观众啊！”江木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脸蛋。
“走吧，该咱俩睡了。”
“嗯。”慧婷点头，乖乖跟着他，顺手把房间的灯关了。
门轻轻一合，脚步轻得像怕吵醒月亮。
两人回到主卧，洗漱完，慧婷往他怀里一靠，江木环住她，手臂收得紧紧的，两人一句话没说，眼睛一闭，就沉进梦里去了。
天亮了。
七点四十，饭厅里。
“爸妈，媳妇儿，我送怡怡上学去咯！”江木嚼着最后一口包子，擦擦嘴，笑得跟刚收完租的房东似的。
“去吧儿子，路上慢点儿！”江母挥挥手，满眼慈爱。
慧婷没说话，只冲他眨了眨眼，那眼神，温柔得像刚蒸好的糯米糍。
“知道啦老妈！”江木应了一声，转身牵着爱怡往外走，边走边喊：“宝贝儿，走喽！”
十分钟后，幼儿园门口。
车一停稳，江木立刻下车，绕到后座，一把把爱怡抱出来，扛在肩上转了个圈。
“到啦，咱家小公主！”
“粑粑！”爱怡咯咯笑，小腿一蹬，撒开小手就要跑。
“去吧，宝贝儿！”
江木蹲下来，揉揉她的小卷毛。
“粑粑拜拜——！”
她转身蹦蹦跳跳，一头扎进人堆里，背影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等她身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江木才转身，坐回车里，慢慢往回开。
刚进院子，就瞧见慧婷正蹲在花丛里，手里捏着把剪刀，咔嚓咔嚓剪着月季。
“怡怡送到了？”她头也不抬，笑眯眯地问。
“嗯，看着她进了楼才走的。”江木走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眉头一皱。
“哎哟我的祖宗，你别剪了！”
他一把夺过剪刀，顺势蹲在她面前：“这活儿该我干，你这肚子里揣着仨呢，再弯腰闪着腰，咱家这仨小崽子明天就集体造反啦！”
慧婷噗嗤笑出声：“你呀，紧张过头了。”
“这不是紧张，是爱。”江木把剪刀塞回她手里，“你拿着，我来摆花。”
“行啊，那你来吧！”
见江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慧婷反倒噗嗤一笑，顺手把剪刀递了过去。
江木接过来，依着她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剪起院子里那几丛开得正旺的月季来。
“麻麻！电话响啦！”
正剪到一半，萍萍蹦蹦跳跳冲出来，小短腿蹬得地板啪啪响，手里举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奶声奶气喊得整院子都听得见。
“嗯？”
夫妻俩一愣，齐刷刷扭头看她。
“谢谢宝贝儿！”慧婷接过手机，忍不住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咱家萍萍真机灵！”江木也跟着比了个大拇指，逗得萍萍咯咯直乐，小脸红扑扑的像刚摘的苹果。
“麻麻，快接呀！”见电话还在响，萍萍小手扒拉着她胳膊，催得跟小闹钟似的。
“好嘞，这就接。”慧婷笑着按了接通。
可听着听着，她脸上的笑一点点冻住了。
最后，她默默挂了电话，手指捏得发白。
“咋了？”江木立刻放下剪刀，三步并两步凑过来，声音压得又轻又急，“出啥事了？”
慧婷张了张嘴，嗓子像被砂纸磨过：“老公……公司出事了。”
“啥？！”江木瞪大眼，“你那公司不是好好的吗？前阵子你还说接了大单，要带我们去欧洲度假呢！”
他确实知道点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