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布莱克正蹲在地上整理一个厚重的金属箱子，箱子边角已经有些磕痕，但它依旧像块沉默的钢铁棺材，封存着什么他绝不会轻易托付给他人的秘密。
“你们俩——有没有兴趣，今天当我的保镖？”他头也不抬地问，语气轻快。
黑羽站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银色徽章，目光投向曼哈顿密集的街道和灰蓝天际。
他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说：“我要去找柯琳。”
艾森·布莱克抬头看了他一眼，咂了咂嘴，吐出舌头，“啧，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人根本不是个事儿。纽约那么大，你打算从第几条街开始找？”
黑羽的眼神冷冽，望向艾森·布莱克：“柯琳不像我们有时空穿梭机器，从南极到纽约，她得靠传统的交通工具慢慢走。耗费多久谁也说不准。”黑羽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动如山的坚持，“现在找不到她，不代表几天后也找不到。”
皮克斯倚在门边，正嚼着一块巧克力，听见这话，他看向艾森·布莱克：“那你准备去哪？”
艾森眨了眨眼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特斯拉，再努努力，说不定他能大发善心，让我搞到他的dNA和意识拷贝。”他拍拍身旁的箱子，“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有意义的事才是正经。”
“特斯拉？”黑羽眼神一亮，猛地转头。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能性——柯琳，她若是在纽约，她会去找谁？那个人要足够特别，足够引起她的兴趣，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会是特斯拉？
他立刻说道：“我也去。”
艾森扬了扬眉毛，“你不是要找柯琳吗？”
“对，通过特斯拉找柯琳。”黑羽答得简短而笃定。
皮克斯将巧克力糖纸扔在垃圾桶中，轻拍掌心，“那我肯定也要去。特斯拉，毕竟这位老朋友，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
艾森合上箱盖，立刻站起身。“那就走。不过得记住，我们最好低调点。特斯拉身边不光有FbI，还有各国情报机构盯着他，稍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可能被当成间谍或者小偷被请去喝咖啡。”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点头，心照不宣，一场悄无声息的行动随即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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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曼哈顿西区特斯拉的所居住的纽约客酒店外。
他们坐在一辆租来的旧雪佛兰车里，远远看着纽约客酒店那幢灰白色的建筑。门口有FbI便衣探员假装在擦皮鞋，斜对街有个穿风衣的男人看报纸超过十分钟没翻页。
“狗仔和眼线比鸽子还多。”皮克斯咕哝着，“很好，正好说明特斯拉没出门。”
“咱们不是走正门。”艾森·布莱克拿着一个伪装成工具线的箱子，从怀里掏出一份伪造的维修工单，换上维修工的衣服，他扔给黑羽和皮克斯一人一套维修工的的衣服，“我们走地下室，带你们去我进过的秘密入口，走服务电梯。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黑羽没说话，只是盯着大楼顶层的某个窗户。他有种奇异的预感，柯琳曾经站在那儿看过外面的世界。
三人穿过小巷，借助楼后维修通道绕进了地下室，一路避开监控和明岗暗哨，他们乘坐货梯，最终出现在特斯拉的实验室3327房间外。
门开的一瞬间，特斯拉站在灯光下，他的影子修长而分裂，如同被时光拉扯。
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更清瘦，然而目光依然明亮，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温和微笑。
“我猜你们是来修电灯的。” 特斯拉淡淡的说。
艾森·布莱克笑着摊开手，“当然，老朋友，你的头发比上次多了几根白的。”
“你的脸皮比上次厚了三层。”特斯拉转身，“进来吧。”
他们跟着他进入那间布满铜管、齿轮、蓝色光圈的实验室，墙上挂着星图与解构图，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像是十九世纪的密谈会场。
“说吧，你们想从我这里要什么？”特斯拉并不傻，他端起一杯红茶，一边啜饮一边打量三人。“艾森·布莱克，你一直在我身边阴魂不散，无论是FbI还是外国间谍都无法把你赶走。还有你的两个新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我，特斯拉先生，但愿我接下来的话不会把你吓一跳。你的实验室里，该不会有窃听器？”艾森·布莱克环顾四周，“只可惜我的眼睛不是雷达，也不是红外线探测器器。”
“我们可以换个房间谈谈，特斯拉先生，如果您不介意。”黑羽晃了晃手中的一把万能钥匙。
特斯拉轻笑：“没问题，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
黑羽打开了同一层的一间空房间，几个人走了进去，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不会被窃听。
特斯拉开口：“好了，艾森，我很期待你要说什么，要知道，能吓到我的话可并不多。”
“好吧，特斯拉先生，我向您坦白，我艾森·布莱克是一名时空偷渡客，而我身后的两位，皮克斯和黑羽是时空警察。怎么样？有没有吓到您？”艾森·布莱克做了鬼脸。
“还好。”特斯拉平静的说，似乎无动于衷。
“好吧，我之前一直接近你，实际是想和你做笔交易，这么说吧，我从2072年回到1940年，就是为了接触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获取他们的dNA样本，拷贝他们的大脑意识，然后回到未来，再把这些科学家复活，让他们在2027年这个时代为人类的科技贡献力量。开启一个辉煌的时代。”艾森顿了顿，“怎么样，吓到您了吗？”
特斯拉一脸平静：“所以你一直想要我的dNA和我大脑的意识拷贝？你想从我这里索取这么多？那么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易？”
“一个让你重生在2072年的机会，一个在未来世界再次辉煌的机会。您不想要吗？”艾森·布莱克困惑的望着特斯拉。
“我对我的克隆体或者数字人的重生并不感兴趣，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我，而且在我的意识中，我早就已经看到过未来了。对不起，再次让你失望了，艾森。”
“您就不再考虑考虑，就拒绝得这么干脆？想想看，那可是2072年，那是一个有时间机器，人类和外星人共存的时代。”艾森·布莱克仍然不死心，还想继续死缠烂打。
“比起和一个时空偷渡客做交易，也许和时空警察做交易更为靠谱。”特斯拉说。
黑羽急忙上前一步：“特斯拉先生……”
特斯拉抬眼，眯了一下，淡淡的说，“等等，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么说，柯琳也是时空警察？对吗？”
听到柯琳的名字，黑羽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华彩。
黑羽重重的点头，猛然站直身体，声音发紧“您这几天见过柯琳？”
特斯拉淡淡的点头，“昨天刚刚见过。可以说算是偶遇。”
“那她跟您说了什么？”
“她问了我很多关于时空折叠、量子意识和通古斯大爆炸的问题。她很聪明，不过，也很……防备。老实说，她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特斯拉眼神柔和下来，“她也并不完全信任我，也许是我周围盯梢的人太多，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确认某种过往的真实存在。我猜，她应该遗忘了她的全部过往，正在试图通过各种线索找回自己。”
黑羽心脏猛然紧缩，他感觉到一阵心疼，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她还说了什么？”皮克斯也靠近一步。
“我告诉她，她之前身边有两个同伴，一个英俊冷冽，一个憨厚呆萌。一个月前，她和你们和我住在酒店的同一层。她去查了酒店一个月前的入住记录，查到了你们的名字，仅此而已。”
黑羽和皮克斯对视，双眼中浮现激动的火焰。
柯琳还活着。她来过。她在找他们，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激动的吗？
“她留下地址了吗？”
“并没有。她说她目前居无定所。但是她会来找我的，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在大都会博物院碰面，而现在，是我该出门的时候了。” 特斯拉看了看手表，朝房间的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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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盛顿的冬夜寒冷，罗斯福总统披着厚呢大衣，站在白宫阳台上望着北方的星空，眼神沉郁。
他思索着那个问题，那个来自外星文明、却真实存在于地底世界的邀约——如果美国只能从猎户座爬虫族手中换得一项科技，他该选择什么？
他内心早已经做出决定——“原子弹。”
这个词在他脑中像灼烧般滚烫。
他摇铃，召唤来了他的贴身助理麦克斯韦说：“联系奥本海默，让他带上几位最顶尖的原子物理学家乘飞机前往新泽西——我要亲自听听他们的判断。”
第二天清晨，罗斯福坐进他的专列，前往新泽西。
几小时后，在新泽西的一处军事实验基地临时改造的会谈室中，罗斯福与数位科学家围坐长桌。
他的目光从奥本海默移向爱因斯坦，又扫过身旁那几位熟悉又沉默的面孔：费米、西拉德、劳伦斯……
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中央是一枚铅笔素描的球形结构，代表铀-235裂变反应链条。散落的文件夹中，是最近几个月实验数据、反应速率、临界质量估算。
“告诉我。”罗斯福开口，语气沉稳却带着威严，“我们研发原子弹的进度——到了哪一步？还有什么技术瓶颈？能不能突破？要多久？”
奥本海默坐直身子，双手交握在桌面，神情冷峻却显疲惫。“总统先生，目前我们在核裂变反应控制与引爆机制方面仍有大量未知。我们已经确认铀-235与钚-239具备裂变潜能，但问题是：如何提纯？如何在不失控的情况下制造爆炸？我们现在只能用词是——‘理论上可行’。”
“那就是说，无法保证？”罗斯福看着他，声音冷了半分。
“我们在走从未有人走过的路。”爱因斯坦也开口，他的德语口音依旧浓重，“科技的极限不在原理，而在人性。你要求我们造出末日之火，而不是点亮灯泡。”
“我想知道答案。”罗斯福低声，“确切的答案。因为德国人和苏联人也在造原子弹，而如果他们先人一步，那个可能招致灭顶之灾的国家可能就是我们。”
奥本海默迟疑片刻，然后说道：“我不能给你确切答案，至少现在不能。但——我有一个想法。”
“说。”
“我想和您单独谈谈，总统先生。”奥本海默低声说。
另一间会议室，一片死寂，全部清场，只有奥本海默和罗斯福两个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罗斯福以恳切的目光注视奥本海默。
“特斯拉。”奥本海默望向罗斯福，“尼古拉·特斯拉。这位疯子……或天才，他掌握了我们不了解的频率、电磁场、非线性交互理论，我怀疑他在意识结构与能量形态的转换方面有非凡突破。如果说我们造原子弹是在凿石头找火药，他或许早已在点星辰的火。”
“你想去找他？”罗斯福盯着奥本海默。
“是的。如果允许，我想亲自去见他，看他有没有什么——能给我启发。”
罗斯福沉默片刻，然后点头。“好，我在白宫等你的电话。等你给我一个答案，能否攻克这项技术的答案。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因为等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站起身，裹了裹风衣，朝外走去。助手麦克斯韦快步跟上。
“总统阁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见FbI。”罗斯福回头，“我要知道特斯拉身边到底围着什么人。他是不是早已被人当成了情报泄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