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糯糯见他一直没说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悲伤，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因为他悲伤，她也觉得很难受，似乎能牵动她的情绪。
“你不憎恨我了吗？”白至收回思绪问道。
“我怎么有资格憎恨你啊，反而觉得对不起你，你承接了我所有的黑暗面，我还怪你，我可真不是人！”
白至轻笑出声，“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他有点难将眼前这个软萌可爱的小团子和曾经冷若冰霜的白枳联系到一起。
“现在怎么说？任由鬼胎壮大吗？一旦壮大想要消灭就很麻烦了。”糯糯有些烦恼，天道不能直接出手，天道能做的就是降下天罚。
那么这个世界就会逐渐走向毁灭。
“我没办法出手，一旦我出手，我会吸收所有黑暗的力量，那我会变得很强，一旦我失控……”
“失控？你失控会怎么样？”
白至闭了闭眼睛。
“失控会怎么样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一旦失控我是没记忆的，而且可能也无法再恢复清明，如今我是压制自己的力量，一旦我彻底放开我的力量，会是什么结果我并不清楚。”
每一天，他都拼命压制自己。
然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其实，他很痛苦。
以前是靠着虚幻的力量支撑，想着她会回来，但是虚幻久了总是会怀疑自己，所以总是有力量外泄。
可是现在她在了，他可以看到实实在在的她，至少在痛苦之下能得到一丝慰藉。
他们本就是同源，她开心，他的黑暗力量就会减弱，她痛苦，虽然会成为他的养料，却也会造成更大的痛苦。
糯糯忽然握住他的手。
“白至，你很辛苦吧。”
他一怔，全身竟然涌现一丝丝的暖意。
一直以来，他的身体都是冰冷的，他甚少会和人触碰，因为会被发现他的体温异于常人。
“白至，对不起啊，让你辛苦了这么多年，我会努力早日回归到原本的身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糯糯轻轻地抱住了他。
“谢谢你！”
白至怔怔地站着，没有回抱她，也没有推开她。
这个拥抱，他等了多少年？上万年！
自从被她发现他的存在，她是排斥的，憎恨的，别说拥抱了，恨不得灭了他，灭不掉就更憎恨他。
越来越多的暖意在他的身体里涌现。
尽管这些暖意比起他的身体如同一滴墨滴入到海水中，可与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无论如何，暖意是融入到了他的身体。
这是她的接纳，她的善意，她的爱！
终于，他准备回抱住她，结果她已经松开了。
啊这……
有点尴尬！
“白至，鬼胎的事，你就别处理了，我会处理，接下来你跟我在一块儿。”糯糯觉得自己有必要带着他，不能让随意吸收黑气。
“好。”
对于她的要求他本来就无法拒绝，更别说是这么让人高兴的要求了。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想跟她说，不要排斥他，他会誓死追随她。
如今，好像又可以说这句话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我跟着你，那玄苍呢？”
糯糯反应了一下才想到玄苍是天道。
“他？怎么？难道他也要跟着我？他是天道，不能跟着我啊！”
“喂，听到了吗？你可不能跟着她！”白至朝着空气喊话。
本来处于隐匿状态的玄苍黑着脸现身了。
“你好意思吗？偷听我们说话！”白至现在可神气起来了，他得到糯糯的认可了！
“我需要偷听？”玄苍不屑道。
他现在很生气！
“我要是不想让你听到，你还真听不到。”白至傲慢道。
“毕竟当初我主人的实力可在你之上！”更骄傲了！
玄苍：“……”
事实，无法反驳。
但他马上说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我和她结合在一起才是天道，永远不会分开，而你……可能会消失。”
“你们会永远在一起？不见得吧，更何况当初你们虽然一起执掌天道，可掌管不同的领域，见面的次数都很少，这样低质量的在一起，有什么用？”
“那也是在一起，想见就能见，而你消失了可就见不到了。”
“我是她催生出来的，我最了解她！”
“我和她是这天地一起孕育出来的，我才是最了解她的！”
糯糯：？？？
这俩人干什么？争宠呢？
“行了，你们都闭嘴吧，跟小学生一样至于吗？”
咳咳，好吧，她就是小学生！
俩人对视一眼，有些委屈，被嫌弃了。
明明是为了她争宠却被嫌弃了。
“你们俩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吵架？不是应该解决问题吗？现在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很严峻！”
只有她这个小学生操碎了心！
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小学生。
“目前来说，只有你去解决掉这些问题才行，一是能净化黑暗力量，二是能增加的功德和力量，只有你的身份逐渐回归，这个世界才会慢慢从混乱的状态回到和平。”
如今这个世界非常的混乱，暴躁，就是因为黑暗力量不断滋生，催化出了大部分的邪恶面。
玄苍看了白至一眼。
白至无辜地耸肩，“怪我？我控制不了啊！不对，我已经在控制了，我要是不控制，呵，你猜会怎么样？”
“行吧，那就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这个小学生吧！”糯糯挺起胸膛，眼神坚定，一身正气！
糯糯身上已经有了一层不薄的功德之光，金色的，很好看，只是这功德之光还不够，毕竟站在旁边的白至还在滋滋地冒黑气，有时候冒多了，白至又收点回来。
这一幕糯糯是看不到的，但玄苍可以看到。
说实话，他知道白至不容易，可看到白至就想到当初白枳以身殉道的场景，太过于悲壮，而且他也孤寂了那么多年！
虽说他和白枳碰面的时间很少，可他知道一直会有人陪着自己，从来不会觉得孤单，只是当白枳消失后，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尽管他一直坚信白枳会回来，可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
他开始怕了！
好在，她回来了！
“虽说你们不能直接出手，但也得给我提供一些帮助，不然你们俩就太闲了。”糯糯背着小手对他们俩睡觉，太不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