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我刚好把分店开到了这里没多久。
她就开口就问我借十万块钱。
老实说，那个时候，十万块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是个商人，我不肯能平白无故的帮他们，何况张桓差点杀了我。”
“所以你就要求她陪睡？”
杨霏冷冷得说道。
“我这头不能白挨，钱也不能白出。我可以直接把钱送给她，但是这口气我得出。”
张民胜点着自己的头愤恨得说道。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没有强迫她吧？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杨霏不屑得说道：“若非逼不得已，她哪里会来找上你。”
黄棣拍了拍杨霏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
然后对张民胜说道：“你继续说。”
“好。”
张民胜说道：“第一我们没谈拢。张丽娟还有些犹豫。”
“我让人查了一下她缺钱的原因。发现是张桓的母亲得了脑瘤，急需手术钱。”
“所以，你拿着钱去找张丽娟了？”
黄棣问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寒光。
张丽娟第一次没答应，说明心中还没有下定决心。
这个时候，有人拿着钱过去，无异于生生将悬崖边上的她推入深渊。
“我这，我这也算解她燃眉之急了吧。”
张民胜看着黄棣和杨霏吃人的眼神，无力得辩解道。
“你他妈让她陪睡20次还好意思说是解她燃眉之急？”
杨霏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连怀中的棋盘都被甩了出去。
黄棣和张民胜都被吓了一跳。
“张丽娟怀孕了你知不知道？”黄棣冷冷得开口说道。
“知，知道。”张民胜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她死之前来找过我，说是怀孕了，孩子是我的，让我负责。”
“你没同意？”
黄棣皱着眉头问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张丽娟为什么会想要找张民胜负责，难道她根本没有想过和张桓在一起。
“我当然不可能同意。玩玩而已，你情我愿，给了钱的。
跟她结婚，我那么大的家业岂不是要让她享用，而且她和张桓怎么样，我们村里谁不清楚。
说不定将来老了，还要让他们给带了绿帽子。
张丽娟也是够傻的，连避孕药都舍不得买。
我每次完事都有给她钱，让她去买药的。”
张民胜一脸无辜得说道。
“碰。”
黄棣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实木的桌子上硬生生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张民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这桌子有多硬，他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有真本事的，那岂不不是意味着，能救他命的话也可能是真的。
“医生！医生！我信了，您真有真本事，真能救我性命。”张民胜激动得膝盖走路，跪行到黄棣跟前，那头哐哐往木地板上磕。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哼。”黄棣冷笑着骂道：“滚回去坐好，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张民胜一听这话，居然真的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倒滚回去，爬回了他的座位上。
“继续说。”黄棣命令道。
“唉唉。”张民胜连连点头。
“张丽娟见我不同意，失望的离开了。
其实我大概能猜得到，她为什么想嫁给我。无非是看上了我的钱，觉得嫁给我当老婆之后，就可以拿着我的钱去给张桓母亲看病。”
张民胜说到这儿得时候摇了摇头，评价道：“这女人天真的可以。别说我不会娶她，哪怕我真的娶了她，没我同意，她也拿不到一分钱。
而且，张桓他妈得的可是脑瘤诶，那里是说治就能治好的。”
“这件事情过去没几天，张桓他妈就死在手术台上了。自那之后，张丽娟就开始避着不见我。”
黄棣说道：“她想赖账，所以你去学校找她了？”
“是，是.....”
“咕噜。”张民胜咽了口口水。
坐黄棣身边的女人此时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怀里那只奶牛猫都快让她掐死了。
黄棣也顺着瞄了一眼，好家伙，棋盘都快翻白眼了。赶紧拍了拍杨霏的手，将棋盘拉了过来。
“呼~”
三人就听见那只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蹲在桌底下去了。
“就是因为你去学校逼她，她才自杀得。”杨霏咬牙切齿得盯着张民胜。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希望她履行自己的承诺而已，钱可是一开始就给了她的。”
“你当初那么爽快得先给她钱，是不是也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了？”
黄棣问道。
张民胜沉默了，没敢接这话，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默认了。
“我顶多算是她的污点，但是真正把她的污点示众的是她的室友。
那个姑娘，狠着呢！我只是去过两次，刚好让她撞见了。转头她就编排了一套有模有样的故事。
原本没根没据，我也没当回事，但是张丽娟怀孕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这才让她自杀的。”
“张桓清不清楚整件事情？”
黄棣接着问道。
张民胜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现在肯定是清楚的，但当时他知道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来找我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事情聊到这里，基本已经清晰了，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张桓的手段了。
不过看到对方在张民胜身上动得手脚，基本也能猜到，这已经不是普通派出所民警能管的案子。
“走吧。”
黄棣起身就想离开。
“神医，你不能走啊！你还没救我呢！”张民胜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放心，你这两天还死不了，等我解决完张桓的事情，自然会来救你。”
黄棣拉起杨霏的手，又踢了一脚桌子底下的棋盘，头也不回得走了。
留下张民胜一人，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继续独自承受着死亡的危险。
走出饭店，杨霏对黄棣问道：“你真的要救那个张民胜吗？”
黄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救不救他？”
杨霏纠结了好久，愣是没有给出答案。
“怎么说呢。我心里是不希望你救他的，但又觉得应该救他。”
“那是因为，你心中的天使和魔鬼在低语。”黄棣笑着说道。
“快意恩仇谁都想，但是人类的世界不应该只有快意恩仇，也要有秩序，有法律。
扶桑国有一部电影，讲得是一个杀人犯，在送往京都的途中，受到了受害者家属的各种刺杀，但是被警察一一保护下来。
反倒是警察在不断牺牲，期间杀人犯没有一点悔悟，还在继续找机会杀人。
网上对这个剧情吵得不可开交。
无非觉得警察豁出性命来保护一个杀人犯，太不可理解了。”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霏好奇得看着黄棣问道。
黄棣说道：“我一直觉得，确实要保护那个杀人犯，但倒是没有剧里的警察主角那么极端。
那个主角其实还是受到了来自上面的政治压力，不然期间有好几次法律是允许他开枪。
我一直觉得，保护杀人犯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法律存在的意义。
虽然法律总能被人找出漏洞。
当权者也总能用全力影响法律的公正性，但是不可否认，法律依旧为现在的社会带来了和平。
尤其是在我们国家，也许有权贵在肆意践踏法律，可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他们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用手段，明面上依旧要保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如果只靠拳头，那么那些代表着社会底层的受害者家属，恐怕连凶手长什么样子都不会知道。
毕竟，没有法律，谁会关心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是怎么死的呢。
阶层总是会出现的，被压迫的底层人也始终会是大多数。
但是，法律给了他们触及上层人的可能，也给了他们追求公平的可能。”
“啪啪啪。”
“说得好。”
从一辆红色吉普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对着黄棣鼓掌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