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棣根本没空搭理他。
因为在刚才剑鸣声响起的时候，他的神识在石剑浮雕的周围受到了扭曲。
而望气术则看到有两道紫青二炁，充斥在周围。
这种炁，黄棣再熟悉不过，是至少法宝级别的宝剑发出来的，就像他的白夔剑一样。
“我可以过去吗？”
黄棣对角宿问道。
警戒线内围了不少人，还有设备仪器，石剑的下半部分黄棣根本看不到。
“这我可说了不算，得问那个老头。”角宿指了指其中一个白大褂。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人黄棣也认识，是负责月宫山研究基地的。
“余教授，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黄棣远远的喊了一声。
老头回头有些不太高兴，不过看到是黄棣之后，眼睛突然一亮。
“是你。”
“你是不是也听见剑鸣声了？
太好了。
你快过来靠近这巨剑浮雕。”
余沉招了招手，也不等其他人解释，直接要求黄棣到最近处。
黄棣还以为自己很有面子，结果就听到余沉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来了，一定会对这里产生特别的影响。
有变化，才好做对比。”
虽然是被做了小白鼠，不过黄棣还是挺乐意的。
等真正来到巨剑浮雕前，他才发现，这剑的下半部分居然是一扇门。
门的两个把手位置插着两把剑，只留了剑柄和三指宽的一段剑身在外面。
这两把剑，一把通体紫色，一把通体青色。
刚才看到的炁就是源自它们。
黄棣摸不准这两把剑到底是法器还是灵器，甚至不知道这两把剑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他闭上眼睛，细细得感受剑鸣。
恍惚间，他的意识似乎沉浸在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这里没有日月，地下流淌着岩浆，散发着光和热。
周围还有一座座寒潭，时不时得爆发出寒气，让附近凝上了一层冰霜。
这样的环境下，满地都是黑曜石，如同锋利的刀刃插在地上。
更远处，有一根通天石柱，上下都看不到头，剑鸣声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黄棣？黄棣？”
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叫唤声在他耳边响起。
黄棣一转头，场景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万间和角宿都走了过来，正在看着自己。
余沉则一脸兴奋，对着他手底下那些人在嘱咐什么。
“你刚刚失神了是十五分钟。我们怎么叫你都不应。”角宿解释道。
“这么久？”黄棣有些不敢相信，“可我感觉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是有可能的。”余沉也走了过来。
黄棣这才注意到，剑鸣声已经停了。
“周光昭那个大傻子曾经说过，人的思绪是唯一可以突破时间的东西。
就比如人在睡觉的时候。
你有时候醒来，再继续睡，明明感觉没有完全睡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过去了，然后就迟到了。
还有一种相反的情况。
明明你在做一个清醒梦，梦里过了好长时间，但等你醒来，却发现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不过像你刚才那样，忽然得失神，那肯定和这边的东西还有那剑鸣声有关。”
余沉很笃定的说道。
“但是，我不明白。
你明明已经触发了这里的某种机制，为什么没有像叶速小队他们那样进去。”
黄棣惊讶得看向了万间：“你们是说，叶速他们几个穿过这道石门，进到了石门后面？”
万间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八九不离十。
小速带着他朋友们过来以后，听说了剑鸣的事情，非要去看看，然后便失踪了。
我顺着脚印，发现他们几个就是在石门前消失的。
所以我把这事上报给四灵了。
然后角宿和余教授带着一大帮人就过来了。”
“根据我们的经验分析和推测，这石门很有可能连接着一处空间。
而触发的机制与剑鸣有关，也与石门上的这两把剑有关。
这两把剑，青色的那把是用某种竹子做的，而紫色的那把，则是用的某种紫色矿石。
可以确定的是，这两把剑都是法器，拥有莫大的能量，而且已经存在很久了。
应该是上古炼器的产物。
最近几年世界各地，确实出现了不少特殊的上古产物。”
余沉一通说，丝毫没有把黄棣当外人。
“那试剑大会是因为......?”黄棣问道。
“我的提议。”
余沉说道：“根据我们对海底祭坛的经验。这样的门户机制，往往需要符合某些条件的人才能够进入。”
“明白了，所以你们才广发邀请贴，召集青年才俊。”
黄棣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担忧：“但是，如果进去的人十死无生怎么办?”
“这点我想过了。”万间开口说道，“我会在试剑大会开始的时候解释清楚的。”
“如果有人拔出了那两把剑，万掌门真的愿意给吗？”
黄棣继续问道。
谁都能看出来这紫青二剑的价值。
“无所谓，一切随缘。”
万间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黄棣指着门上的两把剑说道，“这两把剑是怎么插在这门上的？”
“这个，我跟余教授他们都说过。
是十几年前，从天外落下来，自己插这门上的。”万间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余沉两眼。
想必是老教授并不相信他的话。
“你要不要自己听听，这事由多离谱。十多年前，天上真有剑落下来，那也应该是插地上才对。
又不是导弹，还能指定落点。”
角宿吐槽道。
“我信。”黄棣说道，“十多年前，应该是2012年的时候吧？”
“差不多。具体我也不太确定。
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山顶上，这里是以前蜀山剑派弟子思过、武道的地方，很少会过来。”
万间回答道。
“对了。黄棣你刚才失神十五分钟之久，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
余沉还惦记着小白鼠的体验。
黄棣看了三人一眼，如实说道：“我出现了幻觉。
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地下世界的地方。
那里有岩浆汇成的河流，冒着寒气的泉眼，满地的黑曜石如同刀刃一般插在地上。
远处还有一座笔直的高山，看不到顶。
也有可能是一根巨大的通天石柱，我不太确定。”
“合着你小子这十五分钟就做了一个梦啊？”
角宿说道。
“可我感觉这不是一个梦，而是我的意识被拉入了那里。”
黄棣看向了万间，他心中有个猜测。
其实万间在发生剑鸣的时候就有了同样的猜测：蜀山剑派的剑冢。
“万掌门，我来的时候吕艺说，你怀疑剑鸣声来自于你们门派的剑冢。
您能说说关于剑冢的事情吗？”
“那只是个传说。”
万间说道：“我蜀山剑派的历史很悠久，悠久到连我这个掌门都不知道这个门派是从什么时候被建立的。
蜀山剑派的弟子都是修炼的剑法。
所以相传，上古时期，本门也自己炼制宝剑。”
万间说道这里的时候，看向黄棣，他说道：“你也许不信。那个星陨锤很可能真的是用来打铁的。
虽然没有明确文字记载。
不过，蜀山剑派过去这么多年，门下弟子所用佩剑之多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他们死后，佩剑去哪儿了呢？
必然是有个埋葬之处的。”
“就不能跟剑主人的尸骨埋一块儿了？”角宿抬杠道。
“蜀山剑派弟子死后，从来都是火化，未曾有陪葬一说。
门内传言，上古之时天地大变动，所有的剑都被封在了剑冢之内。
但是这个说法，我实在无从考证。
怎么多年，这里我也来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哪怕是这两把剑莫名的插在了石门上，也是直到这些年才出现剑鸣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