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李无缘似有所感，目光投过来，眼睛骤然瞪大，一脸震惊的表情。
一人一剑，明明没有动，却有着近似天人的气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巨浪斩开。
便是这失神的功夫，李无缘所在的石柱已经被巨浪淹没。
“唉。”
黄棣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他瞥了一眼握在手中的剑，依旧能感觉到白夔的战意，可他却使不出那一剑。
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以为气运加身，什么东西看一遍就会了。
巨浪临近，很幸运，他和林敏所在的石柱恰好是巨浪的中心。
四面八方，百米巨浪，犹如倾山之势力。
这是黄棣第二次感觉到人类的渺小，第一次是遇到饕餮的时候。
与巨浪的接触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不过也够黄棣看清楚。
那哪里是巨浪，那是整个海面的倾覆。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像一个被保护好的洼地，突然失去了保护的力量，海水灌入，瞬间填满。
就像小时候拿脸盆在水缸里玩水，在脸盆里放个虫子。
然后使劲把脸盆往下压，水没过脸盆，水缸里的水顷刻间就把脸盆给填满了。
只是，黄棣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是那脸盆里的虫子。
不过好在他们的命金贵些，这些海水不会淹死他们。
海水淹没他们，没有想象中的被巨浪击打的那种巨力，也没有窒息感，这些水仿佛并不存在，只是幻象而已。
反倒是海水中的那些剑光，让黄棣感觉异样的真实，每每穿透他的身体都会给他带来异样的感觉。
仿佛能够激起他的七情六欲。
“不对。这不是我的，这是剑光自带的。
或者说，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主人当时的内心。”
黄棣来不及细想，因为每一道剑光都在剥夺他的意识，千万剑光透体而过，时间甚至不够让他的思绪运转几下。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石阶之上，青山秀水的，倒是让他有些怀念起老家的那条古道。
石阶边上还矗立着不少石剑，有三四米高，就跟谁在这里摆了一个石剑阵似的。
黄棣知道这里，川省的灵观村。
他来瓦屋山的路上，在手机上看过一些这里的旅游攻略，刷到过一个新闻，说得便是这里。
标题叫《某神秘山村出现巨石剑阵》。
不得不说，现在的自媒体和大数据就是强大，在一定程度上这也算是预测未来了。
黄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被赶到这里来，不过他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应该不是现实世界，更像是中了某种幻术。，说不定人还在石柱上躺着。
眼下，路只有一条，要么上要么下。
黄棣抬起脚，一步踩在石阶上。
下一秒，一道黑影陡然出现在他上方，手握一柄同样是黑影的长剑，直刺他的眉心。
达摩剑法——仙人指路。
不知道为什么，黄棣心底想起了这剑招的名字。
这是现实中非常普通的剑法武术套路，黄棣还是在网上刷视频，听那种电影武术讲解的时候了解的。
按理说，他完全不会去想这种事情，可切切实实，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躲，而是这招式的名字。
心中疑问刚起，立马被他按下。
剑锋临身，由不得他细想，立马招剑格挡。
意外却出现了，他的白夔没有被召唤出来，反而突兀的出现了一把黑影剑。
这剑非常怪，就像只是黑色的雾聚成了一个形状，一点握着的手感都没有。
可两把剑接触，却是实实在在从手上传来了力道。
黑影步步紧逼，以高打低，黄棣慌乱招架之余，心中却一一报出黑影使用的剑法招式。
“这踏马的，搁这儿跟我玩武术套路呢！还是带解说的那种。”
心中起意，双手持剑上挑，荡开对方之时，转身后刺，再回身，顺势剑口旋转，紧接双手提剑上寮，生生把黑影上半身给劈开了。
“厉害吧。这叫回马剑。”
黄棣一吐心中不快。
招式！好像谁不会似的。
黑影没有像黄棣想像的那样，再聚合起来，而是如烟如尘一般，随风而散。
黄棣原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打斗，还是挺带劲的，尤其还带“招式解析”。
可惜他会的传统剑法套路不多，这回马剑还是他刷视频学来的。
据说是玩双手剑的一个老爷子自创的招数。
因为看着跟回马枪差不多，有了这么个名字。
其实感觉不大实用，但是非常炫。
再次走上台阶，黑影再次出现，同样的仙人指路。
这次黄棣快准狠，一剑把黑影削成两半，再次消散。
八仙剑法——风扫落叶。
这招黑影刚才用过，黄棣感觉适合破仙人指路。
试探性的又往上走了两步，这次黑影没有出现。
百步之后黑影再现。
可这个黑影给黄棣的感觉却有所不同，似乎更有高手气质一些。
这次黑影没有先动手，只是拦在那里，挡着黄棣上山的石阶。
“看来，得我先动手。”
黄棣也不迟疑，抬手间，一把黑剑便形成在他手上。
起手便是仙人指路，主打一个活学活用。
只不过上个黑影刺的是他眉心，而他刺的是黑影的小腹，丹田的位置。
没办法谁让自己占着位置低呢。
剑锋未到，黑影骤然发力，一剑扫在黄棣的剑锋之上，力道不大，却让他身形不稳，退了两步。
这次并没有什么剑招的名字，似乎是单纯的以力破巧。
黑影并未出第二剑，像是在等他继续攻击。
黄棣没有冒然动手，而是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交锋。
细细想来，单从力量上来说，那一剑也并没有特别大力，大概就内劲武者，也就二段洞明境巅峰的水准。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挡下来。
黄棣看了看手中的黑剑，心中有了些想法。
再次仙人指路起手，再次扫开，这次黄棣没有停顿，把刚才黑影攻击他的剑招一一用在了黑影身上。
直到以他现在的体魄也开始喘息了才停手。
一共出了103招，每一招都被这个黑影挡了下来，而且每一招都让他有一种吃力感。
明明在力量上是压制黑影的，但每次却都被它打了一个踉跄。
就像做梦梦到跑步，明明感觉自己可以跑得很快，可真跑起来却始终快不起来，非常令人难受。
不过黄棣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个黑影似乎每次都以非常简洁的出剑方式，在某个点，挡住了他。
这个“点”应该就是自己出剑时候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