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你问过我，灵境消失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回答你，”阮澜烛深呼一口气，“那么远的事情我不敢想，因为，我没有以后。”
“甚至我都没有以前。”
“是，我是大数据来的，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可以很快地找到答案，但那只是冷冰冰的答案……”
他早已因为他们而生出血肉，学会感情，他不希望再用那些冷冰冰的答案了。
于是他开始挑选，从那些冰冷的答案中找到那么一两句温暖的答案，再到后来，他学会了爱人的能力。
“卢艳雪曾经问我，爱情是什么，我可以回答，”阮澜烛唇瓣碰撞，就好似临别前夕的遗言。
“爱情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但我永远也体会不到，化蝶前那一夜的等待。”
“因为我是虚拟的……”
“陈非问我，友情是什么，搜索引擎告诉我，友情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但我永远理解不了！为什么友谊会比潭水深！”
“因为我是虚拟的……”
只要他消散，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的存在……
“这不是同一纬度的数据，我理解不了这些答案……难道，就因为我是虚拟的吗？”
“虚拟和现实并不相通，所以我茫然，我冷漠，直到我遇到你……甚至是你们，”阮澜烛微微扯动嘴角，露出苦笑，“我看见你，会为了那些虚拟的门神又或是npc，不惧生死，只为了心中的那点光。”
“所以我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渐渐真实了起来……”
让我知道，从此我不是冰冷的数据。
“最起码，我看起来像个人了，”阮澜烛似乎还希望自己可以逗凌久时笑一下，语气带着苦水，却又努力让自己变得甜一点。
“答案告诉我，现实和虚拟是相反的，但这在我身上都存在，所以你要我给你解释什么？”
“凌久时，不是所有答案，都可以回答内心的疑惑的……”
“你是假的，但时间是真的，真实和虚幻我已经分不清了，但分不分清又有什么用？分不清也挺好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再久一点？明明，都已经触摸到幸福了。
为什么稍纵即逝？
“你可以慢慢想，做出你的选择。”
“什么选择？是救一个我认识的人，还是救一群我不认识的玩家吗！！”
“我有过选择吗！！”凌久时从来都是被动，“第十一扇门的线索是什么？”
“二人去……一人归。”
所以呢？去不去……他们都得死一个是吗？
“啪嗒——”
先别死不死的了，先帮我把手机捡起来……我来保你们不死！
……
房间内，手机掉落在地上，手机依旧播放着，而床上只有一个鼓起来的包。
江梦离似睡非睡，处于一种很朦胧的感觉，想睡，毕竟手机的声音都飘远了，可是她又睡不着，因为她发现视频的播放声音又大了起来，且门也被敲响。
“江梦离。”
“江梦离！”
哎……她就说手机放枕头上不靠谱，这不？听着听着，手机就滑落了……
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不是吗？
“进来吧，门没锁。”江梦离闭着眼躺尸，“当然，俺没躺床上呢奥！”
推门而入，凌久时没有因为江梦离所说的话而感到心情放松，相反，他只觉得痛苦，“江梦离，我又应该叫你什么呢？”
“？叫我江梦离啊！”不儿，这娃不会被阮澜烛气疯了吧？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了？
“是吗？”凌久时已经不信任周围的人了，“你不会也是npc吧？”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啊！”江梦离吓得都要坐起来了！她也确实惊得四肢蹄子举起，腰部发力，只不过很可惜哈……
脑袋撞床头柜了。。
还发出来“pong！”的一个响声。
“艾玛！”
凌久时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忍住走上前去，轻轻揉着江梦离的后脑勺，却陡然发现，对方的反应似乎好像慢半拍似的，一直到自己摸她的脑袋一会儿，她才开始嘿嘿傻笑试图掩盖自己的蠢样。
“……疼不疼？”
凌久时木着脸，语气却柔和，一只手揉着一只手则是缓缓要去触摸江梦离的睫毛。
“不疼不疼，一般一般啦！”
“……江梦离。”
“你怎么了？”
这是几天前晚上，他还问的问题。
“我？我没事啊！”睫毛闪烁，江梦离眼睛看不见，眼珠却是好的，她忍不住心虚向一旁瞟。
“你也骗我！”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江梦离身子一震。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不成是神？”搞怪的脸明明看起来那么喜庆可爱……
“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
好吧……
“也…没多久吧，昨天刚发现自己完全看不见了而已。”
“我梦到了。”
“什么？”
“梦里没有你的存在，他们都离我而去了……”
“从最开始的黎东源，到后来的枣枣，又到千里……”凌久时语气淡淡的，江梦离看不见他是什么神情，“我也在好奇，为什么你在箱妖那扇门里可以那么确定保险箱的密码。”
“现在，或许我知道了，你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