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尔斯打开保险库门时，没费他预想中那么大的力气。
门本身极其厚重，全是钢铁和加固金属打造，但门上的锁有个塑料外壳，他轻而易举就扯了下来，这就让他能够接触到门的内部构造，接着他便施展能力。
他闷哼一声，用力拉开门，露出一个衣柜大小的保险箱，里面有几层搁板。
大多数搁板上整齐地摞着文件夹，只有正中间那排有现金，都装在带拉链和小密码锁的小帆布袋里。
他把袋子拽出来，扔进从后裤兜掏出的垃圾袋里。
“搞定。”
“我也拿到了出纳的钱。” 法比安说道。
拉特尔斯停顿了一下。这正是法比安背叛他的好时机。
趁他背过身，而且已经打开了保险库，发动袭击。
要是拉特尔斯没料到这一点，此时下手再完美不过……
但法比安什么也没做。“从后门走？” 他问。
“对，打赌他们已经冲过来了。”
银行后门被炸出的大洞还在他炸开的地方，于是他带头往外走，法比安跟在他身后一步远。
“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法比安问道。
“不知道，”你呢？”
法比安似乎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想五五分成，那就跟我走。不过，要是你想自己跑路，我也不会怪你。”
凯文不在乎。他已经搞到了一大笔现金，就算分成两半，也够他花好一阵子了。
更重要的是，他让这座城市的英雄们看起来像一群无能之辈，这可比这座破城市里所有的钱都有价值。
“行，随便。你有藏身之处？”
“差不多吧，” 了不起的法比安说道，“只是个能躲一会儿的地方，等风头过去。来吧！”
拉特尔斯把装满现金的垃圾袋甩到肩上，跟着法比安穿过小巷。他全程都在心里记着夏洛特停车的位置。
他可不想让她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超出必要的时间。
接着，法比安在一条狭窄小巷中间的下水道井盖旁停了下来，他若无其事地把井盖掀起来，推到一边。
“这条管道早就不通了，没臭味。”
“哈。” 拉特尔斯说。他觉得这就是本地人得天独厚的优势之一。他们对自己这座小城的里里外外，可比像他这样的外来者熟悉多了。
这地方看起来是设伏的绝佳地点，但实际上，比起在外面，他在下水道里反倒更不担心。
这个由旧混凝土支撑的封闭小空间，对他施展能力再合适不过。他的靴子踩在台阶上，发出的声响都带着淡淡的回音。
法比安已经打开手电筒，用它照着隧道。隧道不够高，他俩在里面都没法站直，底部还有一脚踝深的积水，但除此之外，看起来挺普通。
“这边走。” 法比安用手电筒指着尽头说道。
拉特尔斯打了个响指，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他闭上眼睛片刻，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他没有蝙蝠那样的回声定位能力，但他的一项小能力确实能让他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尤其是在震动波从物体上反弹回来之后。
他感觉前面没人，只有一条分岔出几个方向的隧道。
“我不打算在这儿待太久，”就待够把你那个袋子处理掉的时间。”
“我的袋子？” 拉特尔斯问道。
“你拿的那些小袋子。里面有追踪器。会把警察直接引到我们这儿来。”
他之前可不知道这事儿。要是在汽车旅馆数钱的时候，警察突然破门而入，那可就太糟糕了。
他们在隧道里艰难前行了一会儿，然后在另一架梯子底部停了下来。拉特尔斯把袋子放下，然后掏出一个小袋子。
没费多大劲就把拉链扯掉了，接着他手里就有了一把五美元的钞票，还有一个小金属圆盘，大小跟一美元硬币差不多，中间有个小灯。
上面只写了一个序列号，但看起来就很可疑。
“就是这个。” 法比安说，“每个袋子里都应该有一个。”
“好。”
幸运的是，他带了好几个垃圾袋，于是他们把零散的现金——包括法比安拿到的那些——都转移到一个新袋子里，然后把所有空袋子和追踪器都扔进另一个袋子。
接着，他们把这个袋子从下水道口扔了出去，扔到了某个随机的小巷里。
“来吧，拐角处有个脱衣舞酒吧。我已经预订了一个包间。” 法比安说。
“你还挺会计划的，哈？” 拉特尔斯问道。
法比安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在我这短暂的职业生涯早期，我没提前做计划，结果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远超我的预期。
我明白了，计划过头总比计划不足要好。”
这家脱衣舞酒吧跟拉特尔斯见过的任何一家一样低俗，尤其是他们从后门进去，法比安带他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几把豪华座椅，房间中央还有根杆子。
他们毫不客气地把现金倒在杆子周围的升高平台上，法比安立刻开始整理钞票。拉特尔斯也帮忙。
毕竟，数自己的战利品是这类事情中比较有趣的部分之一。“一共……一万二千二百四十美元。”不算多。”
“我们每人六千一百二十美元。” 法比安说，“如果你还愿意五五分成的话。”
拉特尔斯耸耸肩。“行，当然。” 这笔钱是在英雄们面前耀武扬威之后的意外之喜。这次抢劫已经让他完成了几个小任务，这太棒了。
这笔钱能让他找个地方住上好一阵子。他本想住个像样的酒店，但那需要身份证。
或许在学校附近找间破公寓？有些公寓对法律要求可能没那么……严格。
法比安点点头。“我拿六千，剩下的归你。你打开了保险箱，这我可做不到，这样才公平。”
“作为一个反派，你还挺友善的。” 拉特尔斯咧嘴笑道。这么说对他不太公平。他也见过不少对自己同类出奇有帮助的反派。
“实际上，我是个独行侠。只是……稍微偏向反派那一边。而你是个十足的反派？”
“没错。” 拉特尔斯说道，“我觉得欧克莱尔需要一个真正的反派。”
法比安动作停了一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拉特尔斯问。
“关于老大的事。”
“这儿有个反派组织？” 拉特尔斯问。
法比安点点头。“算是吧，没错。规模不大，非常隐秘。我只碰到过他们几次，就这几次就足以让我明白，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从没听说过他们。” 他说，“是一些独行侠凑在一起之类的？”
法比安摇摇头。“据我所知，他们几乎全是反派。货真价实的那种。他们的老大是个叫老大的女人。她是……那种幕后策划型的。”
“啊。” 拉特尔斯说道。他感觉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幕后策划型的反派向来最讨厌。“就只有这个老大？”
“老大和大概五个手下。他们看起来无害。直到他们露出真面目。”
法比安透过面具直视着拉特尔斯的眼睛，“我觉得欧克莱尔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拉特尔斯哼了一声。“我能对付一个幕后策划者和她那几个可怜的小跟班。”
法比安耸耸肩。“好吧，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不会跟她提起你。我们算不上朋友。
也不是敌人。我干抢劫，而他们那种反派行径更像是……善事？我觉得。”
“嗯。” 拉特尔斯说。他对这个老大的印象越来越差。他以前就见过这种胆小的反派。
总是小心翼翼，避免任何形式的争斗，只挑那些明显弱小的目标下手。
他们不值得他尊重。
他怀疑这个老大也不配。
他向前探身，拿起自己那堆现金。“走之前喝一杯？” 他问。
他或许不尊重这个老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从法比安这儿尽可能多地套出些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