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孙志高就在江宁府住了下来。
三天后。
又一个夜晚，一个蒙面的不速之客，潜入了孙志高的宅院当中。
“嗯？”
孙志高猛然惊醒。
随后……
眉头微微一皱，朝着窗外看去，那里有一道身影站立。
当即心下警觉。
虽然还未见到人，可从对方的身形轮廓，却可以判断出来人并不是顾千帆。
“谁？”
孙志高眼神一冷。
喝问的同时翻身下床，已经一脚将地上的椅子踢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砸向了窗户。
“……”
窗外的人果然受惊后退。
随后……
孙志高就趁着这个间隙，快步上前，直接踹碎窗户，飞跃而出的同时。
身子下压。
迅速落地。
足下发力，身子腾跃而起，飞起一脚就对着来人面门踢了过去。
“转运使。”
“好身手。”
来人瞳孔当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后举起双手招架。
可即便如此……
巨大的力道，还让来人不断倒退，侧着身子一个空翻。
才泄去了全部力道。
两人短暂的交手过后分开，孙志高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并没有乘胜追击。
而是……
拱手道：“不过是些防身的微末伎俩罢了。同凌将军这种真正在尸山血海当中走过的人可比不了。”
“转运使谬赞了。”
凌不疑同样拱手回礼。
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孙志高的身手，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就刚才……
两人简单的交手试探，自己手臂到现在依旧在隐隐胀痛。
如果两人真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好了。”
“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知凌将军近来这段时间，可否查出了什么。”
孙志高倒是料想过。
自己到了江宁过后，凌不疑就会找上门来。
却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那个……”
“据下官所知，这些军械运输时，采用漕运通道极为分散，不过最终都进入了洪兴府当中。”
凌不疑点了点头。
将自己这段时间查到的内容，全都和盘托出，对于朝中的其余人不信任。
可对于孙志高……
却不存在这种担忧。
“洪兴府？”
孙志高皱了皱眉。
如果那些倒卖的军械最终都流入洪兴府的话，那事情就有些不对了。
难不成自己误会王善泉了？
就王善泉这厮那贼眉鼠眼的模样，还能是个好人了？
孙志高是百分之一万不相信的。
“对！”
“确实进入了洪兴府。”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凌不疑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明白孙志高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那这批军械……”
“进入洪兴府后，具体去了哪里？可还有流出？”
孙志高皱了皱眉。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那个……”
“不知？孙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担任了这江南路的转运使？”
凌不疑早早就已经离京。
自然不清楚孙志高自请离京的事情。
“日前。”
“包公得到了一本账簿，其中内容详细记载了，江南士族同朝中清流一系进行的勾结。”
“推测其中可能牵扯到了军械案。”
“故而……”
“我就自请离京，前来调查了。”
孙志高稍微解释了一句。
不过……
其心思还是放在了，凌不疑带来的消息上面。
洪兴府。
同江宁府是江南东路的首府一样，洪兴府则是江南西路的首府。
这……
江南西路那边，还有王善泉的同党不成？
虽然……
证据的指向表示，这军械案一事同网上去这个节度使没有关系。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
可能就会直接舍去江宁，前往江南西路进行调查了。
可孙志高不一样……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太知道长风渡当中这个坏事做尽的王善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官位高但能力低，直接被人当枪使。
而且骄纵王荣，使其肆意妄为。
抢夺顾家产业，致使顾朗华身死，屠戮叶家，把叶韵打得很惨。
在徉州城纵火，致使众多平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这种人……
孙志高就不相信对方毫无问题。
“这样啊！”
“孙兄，当真是为国为民！”
听到孙志高的解释，凌不疑也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朝中这些大臣……
天天喊着忠君报国，为江山社稷谋福，为天下黎民百姓谋福。
可事实上……
大多数人行事，都是在计较自身的利益得失。
如同孙志高这般，本可在汴京城中，平步青云享受大好前程。
却自请外放，以身犯险者。
当真是屈指可数。
这不由得让他心中敬佩。
“嗐～”
“凌兄，谬赞了～”
“说起来，你不同样也是如此吗？”
孙志高挑了挑眉。
为国为民？这凌不疑当真是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
自己之所以下江南来查案……
为的明明就是自身利益好嘛？
“江南士族？”
“朝中清流？”
凌不疑点了点头，心中没有多少意外。
对于朝中清流，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他也是有所了解。
“这样吧～”
“凌将军回去再调查一下，这批军械入了洪兴府过后，有没有通过别的渠道再次流出。”
孙志高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盯死王善泉……
不相信这倒卖军械的案子，同这家伙没有关系。
这批军械……
或许是从别的渠道，再次转移到了江宁当中。
“孙兄的意思是？”
“这其中的问题是出在江宁，洪兴那边只是一个幌子？”
凌不疑目光微微一凝，思维反应的很灵敏。
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并且……
给出了自己的看法道：
“那这样的话……”
“就要着重调查江南地区的富商了。”
“这每批军械虽然数量都很少……”
“可这汇聚起来……”
“却绝对不是一般运输渠道，可以吃的下的。”
“除了官府。”
“拥有这种能力的，就只能是那些商业巨擘了。”
“嗯。”
孙志高点了点头。
问道：“凌兄来江南已经有些时日了，可对江南地区的这些商贾有所了解？”
“……”
凌不疑闻言稍显沉吟。
随后……
开口道：“这江南地区的商贾！东路这边就当属顾家了，而西路那边就是慕家了。”
“慕家？”
“哪个慕家？”
孙志高眉头微微一挑。
这慕家……
还是江南首富？
不会刚好就是慕灼华那个慕家吧？
那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这为非作歹之人当真是王善泉的话，那同其狼狈为奸的商贾必然不会是顾家。
那大概率……
就是慕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