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
“唉！！”
商谈过后的两人，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两人目前，都在朝堂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想到解决士族豪绅兼并土地的问题。
还是太难了！
士族豪绅……
什么是士族豪绅？嗯？现如今朝堂上的这些人，全都是士族豪绅。
就连富弼，韩琦这样的大牛都无法避免。
其背后站着的家族，就是士族豪绅。
如果想要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那就是在与整个天下士族为敌。
如果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
推行田赋改革！
那必然会遭到天下士族的群起而攻之，即便孙志高如今在朝堂上看似很牛逼，可却依旧不够。
无疑是自寻死路。
孙志高和王安石对坐无言，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
窗外暮色沉沉，汴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可两人心中却是一片晦暗。
良久，王安石缓缓开口：“侯爷，此事若想成，唯有借力打力。”
“哦？”孙志高抬眼，问道：“介甫有何妙计？”
王安石指尖轻敲桌面，低声道：“士绅兼并土地，无非倚仗三点——免税特权、司法庇护、钱粮周转。”
“若想破局，就得让他们自乱阵脚。”
“首先，还是要重新统计天下土地，一步一步来。”
王安石目露精光。
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韩琦在陈留有大量隐田。”
隐田。
就是未在官府登记造册的土地。“不止韩琦。”
王安石冷笑，“司马光在洛阳的别业，占地千顷，却只登记了百亩。”
“这些田，全挂在‘寄庄户’名下，实则仍是他们的产业。”
孙志高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介甫是想……让官家‘清查寄庄’？”
王安石点头：“只要官家下旨，命各路转运使彻查‘寄庄田’，凡无实契者，一律充公。”
“这样啊！”
孙志高闻言则是皱了皱眉。
“士绅能逍遥法外，无非是地方官员包庇。”
“各路转运使，怕是不行！”
“如果能说动官家！ ”
“那就必须绕过我们绕过州县，直接由皇城司，御史台督办。”
“额……”
“御史台也不行！司马光如今的职位就是御史中丞。”
“交给御史台无疑是让这些窃国之贼自查。”
“此事必须皇权直断，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皇城司。”
“可他们必然反抗。”
“皇权直断，地方官再想包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
“唉！”王安石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却还是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可光靠皇城司，查得过来吗？”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好！”
“这是我新制的‘鱼鳞册’，每块田亩四至、归属，皆按实绘制，一式三份——一份存户部，一份存皇城司，一份刻碑立于县衙。”
“这样想必就无人能改了。”
“如此甚好！”孙志高闻言点了点头。
唉……
按照道理来讲，孙志高是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的。
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在这个时代，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骨血，依照如今的发展趋势，孙家必将大兴。
如此以来……
那就不妨动一动，把这腐朽的大宋变一变。
不过，在此之前，得想办法掌握一些兵权在手中了。
程少商那边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
届时……
也好有着自保能力。
实在不行，就直接把这大宋干碎得了。
王安石冷笑。
“不光如此，还要让他们自己去斗。”
王安石压低声音：“韩琦和司马光虽然都是士族豪绅，可却并非铁板一块。”
“韩琦背后是河北豪族，司马光背后是洛阳士绅。”
“一旦说动官家，那从哪里还是清查！就很有讲究了。”
“士绅兼并土地，靠的是钱。”王安石低声道，“而他们的钱，大多来自放贷。”
“不错。”王安石冷笑，“若朝廷低息贷粮给农户，断了他们的高利贷财路……”
孙志高瞬间明悟。
这就是所谓的青苗法了。
“如此不妥啊！”
“逼得太极！”
“他们怕是会进行造反！！”孙志高接话，眼中寒光一闪。
“他们若反……”王安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侯爷，您怕吗？”
孙志高沉默片刻，大笑道：“怕？我连兖王都宰了，还怕他们？”
“不过……”
“我觉得倒是不必要直接撕破脸皮！”
“我们首要做的是！”
“先把土地核查清楚！只要数量，不要其中关系。”
“那些寄庄田……”
“就全然装作不知好了！”
“这样避免这些士族暗中捣乱！”
“侯爷！这怕是不现实啊！只要核查田产，这些必然会有所反应。就怕我们佯装不知也不成啊！”
王安石皱了皱眉。
并不是很认同孙志高的办法。
“不！”
“并非是装作不知！而是要同他们同流合污。”
“我会向官家请柬负责此事！”
“随后……”
“坐等这些不法之臣，主动送上门来。”
孙志高摇了摇头。
想要解决这些士绅豪族，不如就深入虎穴，方得虎子。
“……”
王安石闻言有些狐疑。
自家这位小师弟，不会认识到了这其中的惊天利益，心中堕落了吧！
想要从其中大捞一笔吧！！
“？”
孙志高当即麻了。
不是吧！
我滴个大兄弟！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好！”
“如此可行的话，那就这样办！”
王安石终于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了孙志高的人品。
“嗯。”
孙志高点了点头。
算是初步将关于田赋改革的事情敲定下来。
至于具体实施，还要在看！
王安石虽然是个有大才的人，可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毕竟是没有成功。
那孙志高说不得，要玩一些阴损手段了。
做人啊！
还是不能太过于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