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隔壁的监控室，苏雾刚推开门，就见高阳冲她吹了声口哨。
苏雾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手上的名单递给赵昭远：“名单不能保真，一些人连兰晓春也不清楚。”
赵昭远接过，低头细细看去，眉心微蹙却仍点头道：“有名单总比从头查起要好。”
他将名单折好塞进内袋，抬头看向苏雾：“辛苦苏警官了，我这就去核实，先走一步。”
说完就快步离开，生怕晚一步这些人得到消息后逃跑。
赵昭远走后，监控室只剩下高阳懒散地转着椅子。
苏雾：“刘婧的人际关系查完了？”
高阳伸了个懒腰，起身：“专程等你呢。”
他举起手机晃了晃，“老纪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等你去开会。”
闻言，苏雾掏出手机查看消息，果然纪予舟在二十分钟之前在群里发了开会通知。
“怎么，怕我卖了你？”
高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近身后，凑近她的耳朵刻意压低促狭的声音，故意吹了口气表达他的不满。
苏雾头也不回，反手精准捏住他两片嘴唇，力道恰到好处地让这个一米八九的大个子瞬间噤声。
“唔...错...”高阳从喉咙里挤出讨饶，重获自由后立即弹开两米远，揉着发红的嘴唇控诉：
“你这女人懂不懂怜香惜玉？”
“我怜香惜玉的前提，你得是块玉。”苏雾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高阳见她要走，立马跟了上去，“我怎么不是玉了。”
苏雾：“顶多算个芋头。”
两人就这样拌着嘴朝着办公室走去，准确来说是高阳不断地说，苏雾听着，实在忍不住就回怼一句，然后高阳就更加来劲了。
白觅尘刚从外面回来，老远听到他们的拌嘴声。
他故意放慢脚步，没急着进去，而是算着时间等他们。
苏雾看到白觅尘的时候，也只以为是他刚到。
“一起吧，白队，我快要被姓高的吵死了。”
她用手堵住两个耳朵，往白觅尘身后躲，“高阳的嘴比机关枪还吵。”
“老白，你得为我做主，是她先动的手。”高阳一个箭步窜到白觅尘面前：“恶人先告状！”
白觅尘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头的黑线，明明之前两人不在一块的时候，个个都沉稳的很，怎么一遇到就越活越回去了。
就在白觅尘不知道该怎么把两人哄进去，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纪予舟倚着门框，唇角噙着看戏的笑意：“隔着门都能听见你们这对冤家的声音，进来吧。”
因为纪予舟的出现，苏雾跟高阳暂时休战。
会议室里，许景辞整张脸埋在臂弯里，柔软的黑发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苏雾走过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声音尽量放轻柔，避免吓到他：“小辞，该醒了。”
“嗯...”少年迷迷糊糊应声，缓慢掀起眼睫，眸中还透着茫然跟迷糊。
尚未清明的意识让他本能环住苏雾的腰，脸颊在她小腹上蹭了蹭：“再五分钟...”
苏雾捏了下他的耳垂：“全队都等着呢。”
这声提醒让许景辞猛地坐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呆毛乱翘的模样活像只睡懵的猫崽。
纪予舟拿出一瓶优酸乳放到许景辞面前，“清醒点了吗？”
许景辞看到优酸乳，手比脑子快地拿过酸奶就是喝。
高阳见他喝奶的时候嘴巴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有些手痒地放到他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下。
许景辞也懒得管有谁在揉他的脑袋，反正他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见大家到齐，纪予舟将尸检报告发给在场的所有人，人手一份。
“死者张莹，尸体状态极其惨烈，体表绝大部分皮肤及肌肉组织缺失，呈现白骨外露状态。
肾脏及其他内脏器官脱离原位，系死后外力强行牵拉、掏取等剧烈作用所致。
经对创口及周围组织病理学检查，未见生活反应，可明确为死后伤。”
纪予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眼镜，那副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斯文败类的气质。
“夏蔷的尸体曾被浸泡在水中，周边水体被血水染红。
体表存在多处皮肤及肌肉组织切割伤，虽相对张莹的较为完整，但损伤范围仍广泛，身体多部位可见创口。
身上创口的形态多样，部分创口边缘相对整齐，有切割特征，可能由刀具类工具造成。
部分创口呈现撕裂状，不排除钝性外力辅助作用。”
苏雾翻着尸检报告，有些地方实在弄不懂:
“两名死者皆是死后伤，内脏什么的都是死后取出，如果目的是方便处理两名死者，那为什么没有处理完就走了呢。”
高阳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翻了翻小区的访问笔录，说道：
“下水道发出恶臭有一段时间了，小区里其他人早有怨言，凶手应该是知道，一但下水道疏通，很可能被发现是人肉堵塞的事情。
报警之后，小区会被围控调查，他就很难跑了。”
纪予舟扶了下眼镜，说出检测出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
“通过对收集到的蛆虫进行体长测量、形态特征观察以及内部组织解剖分析。
发现蛆虫已发育至成熟幼虫后期阶段，部分已化蛹。
依据宁溪县地气候条件下丝光现场环境因素分析，推断张莹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左右。”
夏蔷考虑到室内环境相对稳定，水温条件下，结合本地类似环境中尸体腐败进程的研究资料。
尸体达到当前“巨人观”状态，推测死亡时间也约为6 - 8天。”
白觅尘眉心微皱，若有所思，“我的推测是两人的死亡时间差不会超过一天。”
苏雾眼底掠过惊讶，“两人被使用相同的手法杀害，死亡时间若是在同一天，要么凶手为成年男性，要么就不止一名凶手。
出租屋里有基本的柴米油盐，刀具我倾向于本身厨房就有，不是凶手带入。
这种情况下，其中一名死者被杀害，另一名死者怎么可能不反抗，人在反抗时，肯定是想找有力且凶手会有顾虑的武器。”
高阳说出另一种可能，“那偷袭呢？”
见苏雾抬头看向他，他说出合理推测：“一名死者是躺在床上，另一名死者是被泡在水里。
都是一种呈放松姿态，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凶手一个一个偷袭，如果是奔着一击致命的话，很轻易。”
白觅尘翻出现场照片递给高阳，“卧室跟卫生间太干净了，只有少量的血液，但客厅的地板，以及沙发上都有大量喷溅血液。
所以第一案发现场绝不会是卧室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