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苍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们云剑宗本就不喜这些大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才在此隐世起来。当年选终南山扎根，就是想躲开俗世里的利益纠缠，王家的命令本就违了我们的规矩。”
叶凡听完，眼底的平静里多了一丝了然，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沉稳：“多谢柳长老坦诚相告，这份情我们记下了。既然世家已经进山，此地我们也确实不宜久留。已免连累你们。”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刘冰冰、伊莎贝拉和影杀三人也立刻跟着站起来。
柳苍云看着他们干脆的模样，也跟着起身，想送他们到山门，却被叶凡抬手拦住：“柳长老留步，今日之事，我们不会对外提及，也省得给云剑宗惹来非议。”
柳苍云愣了愣，随即苦笑着点头：“叶先生考虑周全，是我多虑了。你们一路小心，那些世家…… 多是些靠祖辈声望行事的人，但若真遇上，也别手下留情。”
叶凡没再多说，只是对着他略一点头，便转身带着三女往院外走。
刘冰冰跟在叶凡身侧，压低声音问：“现在往哪走？终南山就这么大，我们总不能一直躲。”
叶凡脚步没停，目光扫过远处的树林，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不躲，他们要找，就让他们找。”
终南山的午后多雾，林间湿气裹着枯叶味漫在空气里。
三道队伍正顺着山道往深处走。
左侧是荆家剑客，青衫下摆扫过荆棘，腰间长剑。
中间是穿黑色战斗服的人，手里 AK 的枪口朝下斜指地面，靴底踩碎枯枝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右侧的一群道姑模样的美艳女子则踩着轻浅步子，月白色道袍在雾中像团流动的云，最前头那道身影尤其惹眼。
那领头道姑身形高挑，月白色道袍衬得身形纤尘不染，手中青钢剑，眉心一点朱砂痣像坠了颗碎红宝石：“荆公子，前方岔路有两组脚印，你看该往哪追？”
荆断云抬手按在剑柄上，语气带着咬牙的狠劲：“凌清玄，按我荆家消息，叶凡那厮最擅长往险处躲，肯定走左边那条陡路！
他上次害我荆家损失四名高手，我姐姐荆若雪说了，此人奸诈无比，此行必须把他头砍下来，才能消我们荆家的恨！”
凌清玄轻轻蹙眉，青钢剑在掌心转了个轻缓的圈：“我们峨眉并无意杀戮，此次出手只是帮荆家擒住他，交由各世家公断便好，不必取人性命。”
“抱歉，是我急糊涂了。” 荆断云语气缓和几分，目光却仍带着冷意。
“有峨眉出手，再加上这些兄弟，叶凡这次插翅难飞。”
这话刚落，穿战斗服的领头人就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手里的奇怪的武器：“插翅难飞？依我看，再厉害的人也扛不住子弹。叶凡再强，还能比我这枪的火力猛？只要见着他，一梭子下去，什么剑客杀手都得成筛子。”
荆断云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不屑：“哼！你们热武器就算是经过改造的，在我们这种人身上根本没用！威力再大，也得能打到人才行。你怕是没查过叶凡的底细。
他在国外已经是成名已久，他还有个名头，杀手之王，他才是你们的祖宗！”
战斗服刘丰三，脸色一沉，刚要反驳，凌清玄就轻声开口。
“刘队长，荆公子说的是实情。
我们查到的资料里，叶凡确实是世界杀手之王，早年在海外成名时，曾徒手夺过特种部队的步枪，对热武器的熟悉度远超常人。”
刘丰三脸色难看却没再反驳，出发前上级确实给过叶凡的资料。
只是他总觉得杀手之王的名头掺了水分，毕竟上面的资料他一个人能对抗整个三角洲部队，还能杀了他们，简直匪夷所思。
荆断云见他不说话，又看向凌清玄：“凌小姐放心，我带了会荆家追踪术的手下，只要叶凡在十里内，他就能找到。他就算再能躲，也躲不过这我们的追踪术。”
荆家队伍里，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身影忽然加速脱离。
是荆家年轻一辈的尖兵荆少羽，他左肩挎着战术背包，右手反握军用匕首，几个纵跃就到了西南侧的斜坡下，随即伏地贴在杂草丛里。
匕首利落割开半人高的狗尾草，荆少羽指尖捏起几根断茎，指甲蹭过草汁的湿润感，又俯身丈量地上模糊的鞋印：“鞋底纹路是登山靴特有的，边缘还沾着溪边的细沙。一共四人！”
他起身冲后方挥手，声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草茎断面没氧化，离开不超过三小时，脚印深度算下来，明天天亮前绝对能追上！”
荆断云眼中闪过狠光：“好！我就说这厮跑不远！他害我荆家四名高手折在这里，这次非让他给我荆家兄弟偿命！”
赵队长抬手按了按腰间的对讲机，嘴角终于有了笑意：“算没白扛着这些家伙事儿！之前谁说热武器没用？等见着他，我让兄弟们的突击步枪先给他打招呼，管他什么杀手之王，子弹可不长眼！”
“赵队长还是别太掉以轻心。” 荆少羽转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赵队长脸色微变，刚想反驳，身边的副手雷哥拉了拉他的胳膊：“头儿，荆家和对方交过手。比我们了解情况。”
“行了！” 凌清玄的声音适时响起。
“现在不是吵的时候，我们抓紧时间，别让他跑远了。”
赵队长哼了一声，挥手让手下举枪跟上：“算你荆家运气好，这次要是抓着叶凡，功劳有你们一份。”
荆断云唇间迸出一声嘹亮的口哨。
哨音穿破雾层，头顶传来翅膀划破空气的声响。
一只羽毛呈墨色的鹰盘旋而下，精准落在荆断云伸出的小臂上。
“没想到你们荆家还驯兽的能力。” 凌清玄的目光落在黑鹰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荆断云指尖抚过鹰的脖颈：“凌小姐，这是我们的独门驯兽术。这鹰能追踪十公里内的人，比任何仪器都好用。”
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凌清玄，“如果凌小姐考虑联姻，我们荆家自当奉上，到时候峨眉和荆家联手，在这圈子里谁还敢不给面子？”
凌清玄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前迈。
靴踩过枯叶的声响陡然变快，显然是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
荆家一人凑到荆断云身边，压低声音：“叔，她这态度……”
“急什么？” 荆断云收回目光，抬手将黑鹰放飞，鹰再次冲上天空，化作一个黑点。
“等抓了叶凡，得到王家的支持，她自然会知道跟我们荆家合作的好处。”
不远处的赵队长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扯着雷哥的胳膊嗤笑：“还联姻？人家凌清玄可是峨眉的继承人，能看得上他荆家？”
雷哥拉了拉赵队长的衣角：“头儿，别出声，万一被听见……”
“听见又怎么样？” 赵队长声音没压多少，故意让荆断云能听见。
“我们是来抓叶凡的，不是来凑联姻热闹的。再磨蹭，人都跑国境线了！”
队伍重新加快速度，雾色中，战术手电扫过山道，他们势必要拿下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