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韩宝芹？
白玉婉又一次感觉头有点晕，没有高血压她都头晕！
白玉婉揉着额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等平静情绪后，电话那边联系的问她，还在吗？
白玉婉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道：
“他可能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你们不要告诉他我打过电话！我想回头听他自己告诉我！我想保留这个惊喜。”
“好的。”
电话那边很开心。
白玉婉平静的挂断电话。
满脑子都是双人墓地，孙振伟和爱人韩宝芹……！！
这……
还是孙振伟自己预约的。
他少年时，没和韩宝芹在一起，现在每年跨年在一起就算了，死了也要葬在一起？！
就这……
女儿孙明珠还说她胡思乱想，还说她更年期到了。
现在，要把这事儿给孙明珠说吗？
白玉婉寻思一会，算了。
说什么。
没意思。
过了一辈子，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外人眼里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婚姻，如今竟然要在晚年，来个彻底崩塌。
要离婚吗？
现在离婚的话，外人肯定会说，都六十岁了，还搞离婚？！
那么要不离婚，就这么过下去吗？
白玉婉整个人有些失神。
她第一次，坐在家里。没有去诊所。
就静静的坐在家中后院，看着后院小菜园种植的上海青，她出神了很久，开始默默的拔草。
将杂草都清除后，手机响起，是有人来诊所了，问为什么没开门？今天几点开门。
白玉婉很抱歉的说，身体不舒服，明天开门。
那人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又接连几个电话，都是来诊所的病人打的。
她不开门的话，这几个病人会去工业城门口的小诊所。
拔草完了，白玉婉又开始收拾屋子，从窗台到后来买的床头柜，给擦的干干净净，再把柜子里的衣服给收拾了一下，将夏装彻底收起来。
还把被套和枕套等都换新了一遍。
将家务活儿能干的全部干完。
下午，孙振伟逛回来，见到冷锅冷灶的，问她咋没做饭。
白玉婉看着孙振伟，她沉声问：“多久了。”
孙振伟疑惑，“什么多久了？”
“跟她的关系。”
“她？？”
“韩宝芹。”
“……”
孙振伟有些慌乱，不敢看白玉婉的眼睛，闪闪烁烁后，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呢，我跟什么韩宝芹！这不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双人墓地都买了，现在还要瞒我吗？”
白玉婉很平静。
她以为她和他对峙时，会歇斯底里，但也许，这婚姻都一辈子了。
她也过了歇斯底里质问的年龄了。
“你偷看我手机！！”孙振伟一下子变得很歇斯底里，他双目充斥着痛恨：“我说你，白玉婉，你都多大了！你还偷看人手机。”
接着孙振伟就连续咒骂白玉婉为老不端，还骂她，都老了还学别人偷看老伴手机，真没皮没脸。
白玉婉：……
行叭。
是她没皮没脸。
“骂完后，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双人墓地的事情了。”
她问。
孙振伟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抬起手，手摸在自己的后脑勺，挠来挠去，很不自在。
半响后，才憋出一句。
“只是一个墓地而已，你在意那个干什么。”
是啊。
是该不在意。
白玉婉跟孙振伟夫妻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去反驳。
他这约等于承认了。他的意思是，我平时还是你的，只是死了后……跟谁葬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
白玉婉也知道，夫妻多年，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线和脾性。
孙振伟知道她不会怎样。
顶多……发顿脾气。
骂骂几句，回头该做家务还是做家务。
因为已经六十岁了。
两个人还有三个孩子，孩子最小的都三十岁了。
绑定这么深的二人，是不会离婚的。
是啊。
对方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就是个包子。
顶多……说几句。
“每年都跟她一块跨年吗？”她还是很在意，因为这件事对于她平静的生活，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孙振伟不知道白玉婉什么时候发现的。
但她能问的如此直接，说明知道挺多东西了。
孙振伟含含糊糊到：
“她丈夫死了。这些年都一个人，我也没有怎么样。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一块过年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她很可怜……”白玉婉几乎不敢相信，她的丈夫在可怜当年的初恋情人。
孙振伟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道：
“她不可怜吗？丈夫死了十几年，孤独伶仃的，自己一个人把三个娃拉扯大，挺不容易的。你就不要再找事了。”
“我找事？”白玉婉不想生气，但控制不住，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觉得胸口憋得慌。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生气多了，只会乳腺结节。
孙振伟也知道有些对不住白玉婉，他赶紧放软了语气：
“玉婉，咱俩夫妻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闹得不愉快。”
“……”
白玉婉看着熟悉的丈夫，却觉得很陌生。
她想，是不是子女们都接连成家立业，他也退休了。
因为太过闲了，所以他才开始找过去的白月光了。
孙振伟道：“我平时跟她也不联系啊，我们也没啥。我平时不都在家，你也看到了！难道还怀疑我出轨？”
白玉婉：“……”
孙振伟看到眼神有些委屈的白玉婉，当即大声到：
“不是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你别没事找事行不？”
白玉婉又一次压抑着提升起来的怒火，她到：
“删掉她的联系方式，把这块墓地退掉。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咋样。”
“白玉婉！！！”
白玉婉霍然而起，拍着桌子。
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
好像看仇人似的，看着白玉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白玉婉已经死了几百次几千次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
半个小时后。
白玉婉接到了来自大儿子孙平章的电话。
“妈！我爸说你逼他删除一个女性朋友……”
“是啊。”
白玉婉笑着在电话这边说。
孙平章有点意外：“妈， 你们一把年纪了，还玩的挺花样啊，爸的女性朋友加着就加着，难不成你还怀疑爸有外遇不成？这也太搞笑了吧！”
“我没怀疑。”
有证据。
后来大儿子又说了一些话。
白玉婉记不清了。
她只觉得很搞笑。
孙振伟没敢跟大儿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让大儿子来劝她别闹了。
她在闹吗？
挂断了大儿子的电话后，没多久，接到了孙明珠的电话，她说她等下就开车回来。
一个小时后。
孙明珠真的开车回村里了。
孙明珠风尘仆仆的回来，把外套扔下，发现孙振伟没在家里，只有白玉婉一个人坐在后院，在发呆。
孙明珠端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白玉婉的旁边，拍了拍白玉婉的肩膀：
“妈……哥跟我说了，你跟爸在家闹了？”
白玉婉想到女儿之前的话，就心烦，道：
“明珠，你不要管了。”
孙明珠知道这事儿很大，但对于老年人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劝到：
“妈，只是寄了一些老照片而已，就算除夕夜吃顿饭，那又怎样，老朋友除夕夜叙叙旧很正常！”
白玉婉一怒之下，直接给女儿到：“他们都买了双人墓地了，人家死后是要葬在一起的！”
她以为说完，会得到女儿的认同，以及一块咒骂一番孙振伟！
结果孙明珠淡淡的问：“所以呢。”
“什么？”白玉婉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算了吧。”孙明珠叹了口气，认真的到。
“你也让我算了！！！”白玉婉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儿作为新时代的人，竟然劝她算了。而不是撺掇着她离婚！
孙明珠脑子很清晰，她到：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爸跟她买了双人墓地，难道你要离婚吗？你现在离婚的话，人家可就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吧。”
“……”
白玉婉彻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