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玱玹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见了赤水氏，然后决定放下西炎的一切，来中原实现自己宏图霸业。
现在看起来，这主意不是赤水丰隆想的。
看来他想的是对的，玱玹对小夭很重要。
涂山璟激动道：“玱玹雄心大志，西炎城不过是冰山一角，这里被五王和七王的势力盘踞，他想在这里创出一片天地不容易。不如但我们中原来，涂山氏，赤水氏都是中原的大氏族，在个方便都可以帮助他。”
小夭愣住，“所以赤水丰隆跟玱玹提的建议，其实是你的意思？”
前世，她知道涂山璟对自己付出颇多，包括丰隆和玱玹相知相识都是他在牵针引线，但她没想到，丰隆出的主意，竟是来源于他。
“你怎么知道丰隆去找玱玹了？”
算算时间，丰隆他们应该刚到西炎城才是。
“你这样的想法，是为了涂山氏有一个光明的前程，还是因为我。”小夭不答反问。
涂山璟皱眉，如实回答，“都有。”
小夭松了一口气，道：“青丘公子，我话同你说清楚，如果你是为了涂山氏，玱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你是因为我，我承受不起这份重量。”
“小夭，怎么做都是我的选择，我只求你好，并不想逼你做什么。”涂山璟温柔道，他看得出小夭已经动容了。
“那随你吧。”小夭转身走进屋内，她站在需要安静一下。
小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这辈子就是想放下这些羁绊，简简单单的陪在相柳身边。
可事情，似乎从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小夭走到药台前，倒了两颗安神丸，放在嘴边，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她打开门，涂山璟已经离开，小夭走到门口坐下。
入了冬，夜里的风格外凉，小夭怕冷，今日却想坐在这风里清醒清醒头脑。
“做了什么亏心事，坐在这里挨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一身雪白，头发一丝不苟别在脑后，那丝滑的触感仿佛还在她手指间流淌。
“我，我只是在想什么事情。”小夭看到他，着实心虚，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哦，我也在想事。”相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什么事？”小夭佯装镇定的问道。
相柳侧眸看着她，“你说你把我灌醉之后，做了什么坏事？”
小夭猛地睁大眸子，慌乱的看向四周。
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小夭挠挠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一阵寒风吹过，小夭抱紧双臂，“这天气真是太冷了，我要回房间了。”
她转身朝自己房间跑，反身想关上房门，男人长腿堵在门口。
“相柳大人，这么晚，你不睡觉的吗？”小夭伏低身子，脸上的笑意带着谄媚。
“拜你所赐，刚睡醒。”相柳跨进屋子，反手关上房门。
小夭看着他冷峻的脸，一步步后退，退到床边时没留神，一屁股坐下。
相柳弯腰，掐住小夭下颚，“这么心虚？你到底做了什么？”
啥？
他不知道。
既然他不知道，她……
相柳看着小夭乱转的眼珠，强硬的将她拉近自己，“你要是敢诓骗我，我就把你剁碎了埋在极北之地。“
“我哪敢诓骗您啦。”小夭握住他的手，“你轻点，弄疼我了。”
相柳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子，“说。”
“你那屋子一直不让人进，我这人性子你也知道，你越不让我知道，我就越好奇。所以我就想着借你酒醉去瞧瞧……“小夭偷偷看他，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也算是如实交代。
相柳转过身子，“那你瞧见了什么？”
“瞧见桌子上一盘艾草糕……”小夭打趣道：“你上次还说你不喜欢吃甜食，没想到啊，大人也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相柳睨了她一眼，“别扯开话题，继续说。”
“说什么啊，我刚准备偷偷吃一块，你就进来了。”小夭看了他一眼道。
“继续说。”他冷眸直视着她，像是想在她眼里寻找出说谎的痕迹。
“不让我碰，被你赶出来了。”小夭气愤道：“小气。”
相柳凝视了她好一会。
半晌，他坐下来，“你刚刚说你在想事情，想什么？”
“我？哦。涂山璟知道了我的身份，说要支持玱玹到中原去发展。前世我一直以为这是丰隆的主意，没想到是他的。”小夭叹了一口气，苦恼道。
“他是为了你。”相柳问。
小夭倒在床上，“有一部分原因吧。”
相柳嗤笑，“人家都为你付出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领情？”
“我也没想到，所以我才烦恼。”小夭挠挠头，很是烦躁。
“青丘公子，大荒不少女子趋之若鹜，你倒是苦恼上了。”相柳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漆黑漆黑。
“呵。”小夭冷笑一声。
“你前世不就跟他成亲了吗？涂山璟倒是个做夫君的好人选，你不如考虑考虑。”相柳嘴角带着笑意。
小夭一下坐起，恼火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说这些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我……”相柳眸子里的光动了一下，“你前世不是同他成亲了？我以为……”
“我是很感激他，再怎么说，他于我有恩。但感激不是爱情，我前世已经错过一回，你想我再错一回吗？”小夭生了气，“相柳，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你不能一厢情愿的将我推给别人。”
除了上次他射伤玱玹，这好像是相柳第一回见小夭这么生气。
相柳紧抿着唇，许久都未出声。
“你不做声是什么意思？”小夭瞪着他。
“我只是觉得那样你会过得更好。你幼年走失，流落大荒三百余年，尝尽苦楚，往后余生平安顺遂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涂山璟可以做到这些。”相柳道。
他还真是了解自己。
当初她也是那么自己骗自己的，但她根本不是这种性子，若是只求平安顺遂，她应该留在玉山，师傅可以助她恢复高深的灵力，她不必再为这些凡尘琐事困扰。
“不是我想要的，你以后不要再替我选择了。”小夭道。
相柳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好”
窗户外面透着隐隐的光，天快亮了，小夭打了个哈欠，脑子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她揉了揉眼睛，见相柳要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等会再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