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鲜红的琼浆倒入了透明的玻璃杯杯壁，在上面留下了一层逐渐消散的鲜红色的痕迹，如此鲜红的红酒，只有在王廷的灵薄才有生产，其自带着一丝丝的血腥甜味，令她的风评两极分化，喜欢的人自然是狂喜，豪掷千金也只是为了口舌之快，厌恶的人则是敬而远之。
就好像是现在的璃玥与克洛，璃玥晃着酒杯，嗅着其中的腥甜气息，克洛在她身边，用魔力的屏障隔绝了这股气息，她的杯中是一杯鲜榨的葡萄汁，紫红色的，璃玥嫌太甜，她却觉得正好。
“你说在这里，有你要见的人？”克洛双手摸着杯壁，她打量着四周，侍者在为穿着体面的人们上着佳肴，她们也换上了符合当地气质的衣装，现在全城的守卫数量陡增，尤其是对于那些穿着颇有异域风格的人士来说。
璃玥随手施了小魔法，让自己的样貌接近了她刚刚醒来时的样子，黑发红眸，那个时候她与克洛曾有过见面，只是用克洛的话来说，现在的她与那时的她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两个人，看来应该是气质上的变化过于巨大导致的。
“到了这里，我与他们的联系又恢复了.........原本在海上我们还能随意的联系，现在则缩小到了这个范围，看来我的追随者们的处境很一般。”璃玥看着端上桌的三分熟的牛肉，用刀切下一块便塞入了口中。
“他们是........你的信徒，红衣枢机之类的？”克洛没什么食欲，她小口的喝着葡萄汁，她面前摆着一只精致的烤鸽子，皮下还能看见冒出的油脂，静静等候着她的宰割。
“不是........我的信徒中，虔诚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我也并没有指望他们太多。”璃玥擦了擦嘴“我要接触到这个王国的核心权力阶级，然后靠我们的力量简单粗暴的简化流程。”
“为了把那些‘魂灵’信徒的残留扫除？”克洛有些不是很明白璃玥口中的话，她尝试去回忆在壁画中最后的那个瞬间发生的一切，但是她的记忆却模糊了，就好像不希望她能记起那些场景一样，一切都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
她只是记得，那些片段都是真实的，比书上描写的还要真实，还要血腥，还要鬼畜，还要残暴............
或许记不得是一件好事？
她看着璃玥，试图在这个一直保持着扑克脸的家伙身上看到一些别样的情绪，但是似乎除了在和她打趣的时候，她一直都读不到什么情绪，她在想着要不要去优化一些可以读心的魔法，但是一想到璃玥的水平，她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些‘魂灵’信徒驱逐出去了，那别的神明的信仰残留呢？”克洛皱了皱眉头，找到了璃玥计划中的缺漏“难道只保持王廷内部的安宁，别的地方呢？”
“当然是全部毁掉啦~”璃玥抬头，血色的眸子吓了克洛一跳，她手中的叉子一抖，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叮铃”一声的脆响，一位侍者闻声赶来，迅速的为克洛替换了一套餐具，克洛的注意力不在侍者的身上，她看着璃玥琢磨不测的微笑，眼中逐渐从震惊到不解。
“谢谢您。”璃玥笑着对着侍者说，后者微微的鞠了一躬后就走开了“开个玩笑嘛，后来的事情，我自然也有我的方法。”
“王廷也是不可避免的，所有旧神的信仰都会在未来被根除，祂们连名字都不会留下，祂们的一切........或许都不会留下。”璃玥的手在餐布上划了两下。
克洛想着那日墨提斯与阿斯塔特与她所说的，祂们不惧怕彻彻底底的死亡，祂们只是对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无法留存后世而感到遗憾，她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又不想干涉璃玥的想法。
“遗忘的魔法也好，或是别的方法也好，只要付出时间和精力，早晚可以根除的。”璃玥挥了挥叉子，轻松的笑了笑。“你看，我不是也花了好几千年在所谓的迷茫身上吗，不是直到现在，才与你在这里悠闲的畅谈着未来。”
璃玥笑着与克洛碰了碰杯，她看着努着嘴，有些不满的克洛，笑着戳了戳她的脸，把刚刚积累出来的所有紧张的气氛全部给消除掉。
“你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最后..........只会剩下一个信仰............”璃玥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我们有时间...........我是说，有的是时间。”
璃玥笑了笑。
时间还剩多少？
璃玥这样的询问自己，她看着餐厅中那个巨大的棕色时钟，金色的指针已经明确了此刻的时间，18点42分，一个还不错的用餐时间。
所剩无几。
璃玥这样告诉自己，她看着克洛，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多时间的人，她会在未来的某个重要时刻成为时间的神明，她会是这个时代第一个新诞生的神。
现在的她们需要什么，在这里稍作等待，璃玥在等那个曾和她有过不少交集的女人，她现在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接触到这个国家权力核心的身份，她不想破坏这个权力结构复杂，在明面上还是这个世界军事力量最强的国家，王廷对她还有用。
门口的侍者一齐的鞠躬，似乎在欢迎一位身份不俗的贵族的到来，餐厅的经理从一旁的隐蔽式小门中走出，欢迎这位贵客，璃玥知道她要等的人来了。
她小口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腥甜味酒水，没有回头去看那位所谓的贵客，她只是看看克洛的眼神就确定自己等来了要等的人。
“真是判若两人呢，明明只是半年左右没有再见。”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了餐桌旁，璃玥给她戳了个位置，示意她可以坐下。
“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了........真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