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没时间搭理蒋大牛逼，靠吹牛逼说大话装明白活着的人谁也教育不了。他和康淑君都在谨慎观察着三妞的神奇变化，掉皮的速度慢了下来，个头增长也慢了下来。可是青黑的颜色一直没有变，饭量还在长，身体发育比成熟的姑娘还迅猛。
康淑君：“华子，你说她是不是变妖精了？”
“呵呵，不可能。妖精不吃不拉，你再看她，吃一锅拉一炕。地精毒素不清除干净她还得增长。”
康淑君：“我的妈呀，黑不溜秋像大黑塔一样，将来谁要啊。”
华子：“你想的够远。她要真长到一米八九，就送她打篮球去。哦，也不行，她吃不了那份苦。”
“华子在你家吗？老康——”是李清华的喊声。
康淑君：“在这儿呢，快进屋来。”
李清华上气不接下气闯进来：“你们娘俩还腻歪，梁大山炮死啦。”
康淑君：“我撕你的嘴，华子在给三妞想法子解毒。啥叫腻歪？”
华子站起身：“梁立冬死了？到底咋回事，慢慢说。”
李清华：“老蔡刚才从我们家回去，就看见梁立冬从炕上掉到地上人都硬了。曲惠勤说是中毒了，梁老小要报案，把蔡香萍都吓坏了。你快去看看吧。”
华子到梁立冬家的时候，尸体还在炕下边的泥地上斜躺着。
不怪曲惠勤说他中毒，梁立冬脸色青紫，鼻子耳朵都有血液流出来，眼睛瞪得溜圆。
华子：“女人都出去，把房门关上。”
然后他和梁老小儿把梁立冬的裤子解开，那东西颜色青紫，依然挺立。周围蔓延到小肚子青紫一片。华子又把他的裤子穿好。
“老小，你出去把蔡香萍叫进来，看着谁也别靠近房前偷听。”
粱老小儿出去把蔡向平叫了进来。
蔡香萍吓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哭哭啼啼。
“姑，你别害怕。我断定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房子咱今后不住了。一会儿就收拾东西。”
蔡香萍：“华子，你来了，姑就有主心骨儿了。你说我这是造什么孽了呀。”
华子：“十有八九是他自己造孽。你跟我说实话，梁立冬能跟你过夫妻生活么？就是干那事儿。”
蔡香萍：“没见过这么熊的玩意儿。从打吃了老旱葱中毒，他那玩意儿就不抬头。后来没了收音机，就跟个癞狗差不多。任打任骂，饭都懒得吃。”
华子：“我明白了。”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外站满了人。华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墙根下面的田丫蛋儿窦保柱两口子。
华子伸手一指：“你们俩，孙信仁都跟我去生产队大院！梁立春蔡香萍都跟着。米大爷、柳叔，你们俩在这给他们看一会儿房子，房门可以锁上。其他人愿意听热闹的都跟着吧，不准大声说话。”
人们呼呼啦啦跟着去了老生产队大院。
华子打开房门带人进了大屋。
人们还像从前生产队开大会一样，炕上地下各自坐下。
华子破天荒地坐到了他自己制作的长条桌后面，拿出纸笔。
“田丫蛋儿！”
“哦，啊？”田丫蛋儿吓得一哆嗦。
“你老实说，你卖给或者说赊给送给梁立冬多少那种药？”
田丫蛋儿：“我没……，我……”
华子：“你敢撒一句谎，老子把你送派出所，枪崩了你！”
田丫蛋儿：“他没有现钱，赊了一瓶一百片极乐神圣丹。你咋知道……”
华子没再搭理田丫蛋儿：“大家一定都在猜疑梁立冬是怎么死的。这事儿跟蔡香萍一点关系都没有！”
屋里嗡的一声，一片议论……
华子：“大家记得么？康立芹当尼姑后忽然变得有钱了，人都死了尸体下面还有那么多钱。大家都在纳闷儿，那钱是怎么来的？还有一次孙信仁托老卢求我治病，这家伙让康立芹给干虚脱了，都尿血了。老卢说他们信的那个教喝什么老鸹瓢儿煮豆浆，老鸹瓢儿这玩意的确补肾，可是也不可能一天那么多次。我就怀疑他们还有不可告人的添加药物。不过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又不是贩毒，咱治不了也管不了。田丫蛋儿你也别害怕，实话实说没罪过。后来康立芹和孙信仁离婚啦，也就不再尿血，身体也渐渐恢复了。”
刘四儿：“是不是传说的迷药春药啥的？”
华子：“就是那玩意儿。现在一联系起来，案子就破了。康荣据说认识一个神秘的老妇人，就是他们说过的萝藦神使，其实就是个卖春药的。他自己被马蜂蛰了，那东西一直不管用。这下可能管用了于是就传给了孙信仁、田丫蛋儿。也可以推断，康立芹当尼姑那两年一直在卖这种春药。这就可以解释她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了。康立芹死了，但田丫蛋儿手里还有这种药。你看看窦保住的脸色就明白了。梁立冬因为误食老旱葱（中药叫藜芦）中毒，命是保住了可是肾脏被严重损害，那玩意儿也不行了。于是就想到了田丫蛋儿，买了一瓶。不过这家伙体质太弱，吃药吃的太多，自己把自己祸害死了。”
李清华：“田丫蛋儿这骚货，啥不要脸的事儿都敢干。”
粱老小儿：“华子哥，这是是不得报案呐。”
华子：“老小儿，咱们哥俩一直处得最好。要我说不报案最好。田丫蛋儿贩卖春药怎么处理目前没有相关法律。你哥还是赊人家的，没人劝他，没人逼他，自己吃下去的这能赖谁？蔡姑那时候还能打成坏分子，现在根本没这说法了。最可怜的是蔡香萍，一步嫁给了你哥，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倒霉事儿一个接着一个，在野菜坊干一天活，到李清华家结账回家，又差点没摊上人命官司。大家稍微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要当众说明白。刘诚大哥，你回去把村委会公章拿过来。”
华子拿着笔当着大家的面写了起来。刘诚把公章拿回来，他也写完了。
华子拿过公章盖上印，装进三个信封里。
“张国梁。”
屋里没人答应，华子又叫了一声：“张梁子！”张梁子从外屋走了进来。
“华子哥。”
“梁子，你今年满十八周岁了吧？”
张梁子：“身份证上三月二十的生日，满十八。”
“那你就是成年人了，应该当家主事了。我就是十八岁来到蘑菇崴子屯儿的。我想问问，你妈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张梁子：“散会我就把她接回我家去！”
华子一拍桌子：“好样儿的兄弟！我没看错你。明天你开着老解放去乡里，我这有两份材料一封信。一份材料是关于村民田丫蛋儿处理意见，你交给主管朱乡长。然后去党委那屋把这封信交给叶书记，等她看完听她说啥。然后把这份申请安装电话的材料送给邮局孙局长。”
张梁子：“华子哥，这事儿我办不了啊。”
华子：“办不了也得办。记住，心要慌你就长出一口气。无论要进哪个门必须先轻轻敲门，进门轻轻鞠躬，开口说话要称您！临走轻鞠躬说再见。就这些，一身清清白白，谁都别怕。问你啥实话实说，只要说实话你就底气十足！带你妈回家，明早七点出发。”
李清华：“华子，你这是要提携小梁子啊。”
华子：“从他拿着墨斗来到这屋，现在五年。这孩子在咱们跟前，看着长大。不错。是骡子是马，现在就得溜溜！”
华子把三个信封塞给了张梁子。
张梁子把蔡香萍领回家里去了，蘑菇崴子屯儿算是灭了一个奇葩。
在那个时代，收音机在大山旮旯绝对是现代文明最先进的东西。本来那是最先进最开放，最能引导时代潮流的先进设备。就像后来的武侠小说、电视、电脑游戏，直至现在的手机，都是高端科技，都是进步的象征。可是梁立冬这种人活活被这种东西“迷”死了。
天下大势无所不懂，身体力行一样不通。这是进步的罪过，还是痴迷的罪过？
贫穷闭塞落后，但不代表愚昧。文明进步开放，也难免有渣滓蠢货。
华凌霄虽然避居大山旮旯，但他却赶上了一个规模空前的，泥沙俱下的时代。
粱老小儿还得找华子刘四儿卢二这些伙伴帮忙，做棺材、选地址、打墓坑，把梁立冬埋了。
梁大山炮追随康荣，也到王八盖沟报到去了。
华子从王八盖沟回来，也没在粱老小儿家吃饭。自己悄悄回家，生起火来。他把饭菜刚刚摆上饭桌，曲惠勤却悄悄推门走进来。
把华子吓了一跳：“我的妈，大姐，你怎么跟个鬼似的？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曲惠勤：“你别吵吵八火儿的，我是偷着来的。”
华子：“这大白天的，你偷偷摸摸的干啥？”
曲惠勤：“我想求你……”
华子：“你也想干那事儿借种啊？”
曲惠勤：“呵呵，滚犊子。我连男人都没有，生了孩子往哪消化？我是求你晚上没人的时候去我家，给曲惠贤看看。”
华子：“她那人高马大的，能咋的？”
曲惠勤：“吃不下饭，浑身没劲儿，恶心干呕。八成是有了。”
华子：“大姐你别瞎扯，她还是大姑娘。”
曲惠勤：“你闭嘴。我还不知道她没找婆家？可是看那样子，我妈说十有八九。”
华子：“你妈也糊涂，赶紧订婚结婚呐。”
曲惠勤：“男人是谁都不知道。一宿半夜在田丫蛋儿家，咱也不敢问。”
华子：“呵呵，现在这田丫蛋儿厉害啦。哎，曲大姐，梁立冬死了，你心里不难过？”
曲惠勤叹了口气：“唉，不管咋的，人都死了。死的磕碜！跟他过了五年，白搭了姑娘身子，剩下啥都没有。女人这辈子找不到好男人，想啥都没用。蔡香萍以前见到我撇咧儿的，结果咋样？她嫁过去得好儿了？幸亏有个儿子。不说了，求你抽空儿去给看看吧。”
曲惠勤说完走了。看着曲惠勤的背影，华子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很可怜……
华子去了曲家一趟，曲惠贤果然是怀孕了。不过他也没敢挑明了，悄悄告诉曲惠勤就急急忙忙回自家了。
第二天，曲惠贤竟然找白凌云兴师问罪，大打出手！
曲惠贤不是善茬儿，大体格子不要脸，能打能骂。白凌云更不是省油灯，莫名其妙被曲惠贤骂了几句，蹿上去就给了她俩大嘴巴！
一旦动手，那就谁也别客气了。
两个人手脚并用，打不过来，连嘴都用上了，互相撕咬……
曲惠贤固然体力充沛，可她偏偏遇上的是白凌云。动武把抄，一般男人都不是白凌云的对手，曲惠贤岂能招架得住？
一张脸被挠烂了，屁股被揍得青紫，肩膀还被咬了一口。逃到华子家的时候，披头散发，血刺呼啦，跟活鬼一样。
华子忍着笑，听完了两个人的诉讼。
曲惠贤之所以骂白凌云，是因为她卖的避孕药不灵，坑人骗人。
都没用华子说话，白凌云开腔了：“避孕药灵不灵那也是国家下发的。再说，你一个大姑娘什么时候在我手里买避孕药了？”
站在门口的康淑君叹了口气：“唉，这年头儿谁也别笑话谁。”
华子：“你闭嘴。听她们还咋说。”
白凌云再怎么没脑子，此刻也抓住理了：“你说，你在哪弄的避孕药？你咋知道我的避孕药不管用？你他妈找男人试验啦？”
哈哈哈哈……
华子家的院里，男男女女都笑翻了。
大家笑够了华子才问：“曲惠贤，我不想多说什么。就问一句，你的避孕药是不是从白凌云手里买的？”
曲惠贤：“田丫蛋儿说的，就是从她那买的。”
华子：“这就行了，赶紧回家吧。”
曲惠贤：“她他妈卖假药，还敢打我。你怎么不罚她？”
华子：“你一个大姑娘，又是避孕药，又是挨揍，不丢人哪？赶紧滚回去！”
曲惠贤看了看院子里，自己家一个人都没来。
“她得给我出医药费……”
华子：“你他妈再不走，还得挨揍！”
曲惠贤灰溜溜地走了，华子把白凌云叫进了屋里。
白凌云：“华子，你说曲惠贤挺大个姑娘知不知道磕碜？要我猜她准是怀上野种了。”
华子：“要那样你他妈就够判了。殴打孕妇！我问你，田丫蛋儿是不是从你手里买的避孕药？国家的避孕药是允许收费的吗？腆个大白脸扭着大屁股，自个用不上，敢拿那玩意卖钱？”
白凌云吓得一哆嗦：“你咋知道？”
华子：“这事儿能瞒住人呐？哪个村长不知道？你他妈第一天卖钱我就知道！不愿搭理你。田丫蛋儿那种人你还搭个得？卖春药把梁大山炮害死了，我还不知道咋处理呢。这你又冒出来了。”
白凌云双手抓住华子：“兄弟，这事儿可千万不能露出去呀。要是让上边知道姐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别的村计生员大不了回家种地，我还是干部编呢……”
华子把白凌云推坐到炕上：“你说这个狗屁村官儿，这都什么事儿？老赖子偷窥，大姑娘怀孕，废物吃春药。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白凌云：“我再不敢卖钱了……”
华子：“你怎么干我不管，自己梦自己圆。我明天就去乡里，村长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