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家大宅灯火通明。
沈沐沐坐在餐桌前，小手捧着碗，一边喝着燕窝，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账本。
这是地府特制的账本，普通人看来只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姑奶奶，您看这个提议如何？”王胖胖飘在餐桌对面，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小字，“我们可以把幼儿园打造成地府分部。”
“嗯。”沈沐沐放下碗，拿起小勺子搅了搅，“我正有这个打算。”
“真的吗？”王胖胖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沈沐沐头也不抬。
管家推门而入：“姑奶奶，阴差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沈沐沐擦擦嘴，把账本合上。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是地府新上任的阴差钱三，专门负责人间和地府的联络工作。
“小祖宗。”钱三恭敬地行礼，“地府那边已经收到您的申请了。”
“这么快？”沈沐沐挑眉，“牛头马面那两个老家伙没意见？”
“他们哪敢有意见。”钱三笑道，“您可是阎王爷钦点的红人。
再说了，您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地府这些年收的小鬼越来越多，也该有个地方管管他们了。”
沈沐沐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把地契和官印带来，我要把幼儿园正式划入地府编制。”
“好嘞。”钱三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这是招生简章，您过目一下。”
沈沐沐接过来翻看。第一条就写着：凡年龄在三到七岁的小鬼，必须能维持人形，性格温和，不得随意吓唬活人。
“嗯，不错。”沈沐沐在文件上盖了个小手印，“就按这个来办。
对了，让判官给每个小鬼发一块玉牌，用来记录功过。”
“明白。”钱三收好文件，“那招生名额......”
“先招五十个吧。”沈沐沐想了想，“多了怕管不过来。”
“好的。”钱三正要告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祖宗，有件事要提醒您。
最近城南那边来了个不太安分的鬼魂，说是要找您报仇。”
“报仇？”沈沐沐眯起眼睛，“谁啊？”
“好像是叫......”钱三掏出小本本翻了翻，“哦，叫林若雪。”
“她？”沈沐沐冷笑一声，“让她来吧，正好我这里缺个打扫卫生的。”
钱三打了个寒颤。他可是知道，这位小祖宗最讨厌的就是林若雪。
“那...那我先告退了。”钱三躬身后退。
“等等。”沈沐沐叫住他，“明天记得多带几个玉牌来，我要给新生们发见面礼。”
“是是是。”钱三连连点头。
等钱三走后，王胖胖兴奋地说：“姑奶奶，那我是不是也能正式当学生了？”
“你啊。”沈沐沐瞥了他一眼，“先把今天的作业写完再说。”
“啊？什么作业？”
“把今天那些小朋友的画收集起来，我要研究研究他们画的符咒。”
沈沐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做得好有奖励。”
王胖胖立刻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了。虽然他已经是鬼魂，但对人间的糖果依然抵挡不住。
沈沐沐重新打开账本，开始规划明天的课程。
既然要办地府分部，那课程设置也得有特色才行。
“初级法术就由我来教，人鬼相处之道让李多多负责，至于其他课程......”她掏出一支红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管家在门外听到小姑奶奶的自言自语，不禁摇头笑了。
这位小祖宗，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对教育这么上心。
“对了。”沈沐沐突然抬头，“老张，你去通知厨房，明天多准备些点心。”
“是。”管家应声，“要准备什么样的？”
“旺旺小馒头，大白兔奶糖，还有......”沈沐沐掰着手指头数，“反正能吃的都准备些。
小鬼们虽然不用吃东西，但馋嘴的毛病一个没少。”
管家默默记下。他早就习惯了小姑奶奶的各种“特殊要求”。
在这个家里，只要是小姑奶奶说的，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姑奶奶，您要的东西我都收集来了！”王胖胖抱着一摞画纸飘了进来，差点撞到门框上。
沈沐沐放下笔，接过画纸翻看起来。张小明画的那张最引人注目，歪歪扭扭的线条竟然隐隐泛着金光。
“这孩子有天赋。”沈沐沐点点头，“改天得好好教教他。”
“那个刘浩然的画呢？”王胖胖问。
“扔了吧，画得太丑。”沈沐沐撇撇嘴，“连最基础的镇煞符都画不好，还敢说我们作弊。”
管家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这位小祖宗说起狠话来，一点都不像个三岁半的孩子。
“对了。”沈沐沐突然想起什么，“明天开始，你就是鬼怪班的副班长了。”
“真的吗？”王胖胖激动得差点把画纸掉在地上，“那班长是谁啊？”
“李多多啊。”沈沐沐理所当然地说，“他唱歌那么难听，正好用来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小鬼。”
王胖胖缩了缩脖子。他可是亲耳听过李多多的“歌声”，那简直比鬼哭狼嚎还要可怕。
“姑奶奶，您看这个。”王胖胖从画纸堆里抽出一张，“钟小满画的。”
沈沐沐接过来一看，眼睛一亮。画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颗发光的糖果。
最神奇的是，那颗糖果真的在发光。
“这丫头。”沈沐沐笑了，“无意中画出了聚灵符。
看来她奶奶给的那些糖，也不是普通货色。”
“要不要告诉她？”
“不用。”沈沐沐把画收好，“等她自己发现更有意思。”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管家匆匆跑进来：“姑奶奶，不好了！
城南方向飘来一团黑雾，朝着幼儿园去了！”
“来得倒快。”沈沐沐放下画纸，“看来林若雪等不及要报仇了。”
“要不要我去叫钱三大人？”王胖胖紧张地问。
“不用。”沈沐沐跳下椅子，“我们去会会她。
正好试试新布的阵法管不管用。”
她拍拍小裙子：“老张，去把我的小皮鞋拿来。”
“姑奶奶，这么晚了......”
“快去。”沈沐沐瞪了他一眼，“难道让我光着脚去打架？”
管家无奈，只好去取来一双红色小皮鞋。沈沐沐穿好鞋，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走吧，胖胖。”
“姑奶奶，要不要带上符咒？”
“不用。”沈沐沐摆摆手，“区区一个怨鬼，还不值得我浪费符咒。”
夜色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幼儿园方向飘去。
路过的流浪猫看见王胖胖，吓得尾巴都竖起来了。
幼儿园门口，一团黑雾正在撞击结界。金色的光罩纹丝不动，反而把黑雾逼得连连后退。
“林若雪。”沈沐沐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地说，“好久不见啊。”
黑雾凝聚成人形，显出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
林若雪死前穿的还是那条名牌连衣裙，只是已经破破烂烂的。
“沈沐沐！”林若雪咬牙切齿，“你这个小贱人！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
“会怎样？”沈沐沐歪着头，“会嫁给沈明远？
会继承沈家家产？”她冷笑一声，“你配吗？”
“你！”林若雪扑上来要掐她，却被结界弹开。
“别白费力气了。”沈沐沐掏出一颗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这可是地府特制的结界，连牛头马面都进不来。”
“我要杀了你！”林若雪疯狂地撞击结界。
“你已经死了。”沈沐沐把糖塞进嘴里，“而且死得很难看。”
林若雪愣住了。是啊，她已经死了。那天被沈沐沐当众揭穿阴谋，她羞愤难当，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楼。
“不过嘛。”沈沐沐笑眯眯地说，“我这里正好缺个打扫卫生的。
你要是愿意认错，我可以考虑给你这个机会。”
“你做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沐沐打了个响指。
结界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无数符文在空中飞舞。
林若雪发出一声惨叫，被金光笼罩。等光芒散去，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被关在一个玻璃瓶里。
“姑奶奶威武！”王胖胖在旁边鼓掌。
沈沐沐拿起玻璃瓶，对着里面的林若雪说：“从今天起，你就负责打扫幼儿园的厕所。
要是做得不好，我就让李多多天天给你唱歌。”
林若雪瑟瑟发抖。她刚才可是听王胖胖说过李多多的歌声有多可怕。
“走吧。”沈沐沐把玻璃瓶塞给王胖胖，“明天还要上课呢。”
回家路上，王胖胖忍不住问：“姑奶奶，您早就算到林若雪会来？”
“当然。”沈沐沐打了个哈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布这么大的阵？”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她？”
“留着有用。”沈沐沐眨眨眼，“总要给新来的小鬼一点警示。
再说了，厕所总得有人打扫吧？”
王胖胖看看瓶子里瑟瑟发抖的林若雪，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