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稚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道疤痕，是那场大火里留下的。
那段时间，父母的骤然离世让她痛不欲生，她把自己封闭在无尽的黑暗里，拒绝进食。
是季言澈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喂她吃饭，哄她入睡，才一点点将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哪怕……他自己的肩膀也被烈火灼伤，他却毫不在意。
直到伤口化脓，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惊醒。
她开始逼着自己吃饭，逼着自己活下去，催促着季言澈去医院处理伤口。
可到底还是晚了，伤口感染严重，即便经过治疗，还是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
这道疤，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和愧疚。
每一次缠绵，她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亲吻那道狰狞的疤痕。
每吻一次，她对季言澈的爱意和愧疚就更深一分。
可现在……
即便这道疤痕依旧触目惊心，即便它承载着曾经的温暖和守护。
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泛起同样的涟漪。
她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季言澈缓缓起身，一步步走近郁青稚。
他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
“青稚，你看，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所以……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像从前一样，好吗？”
郁青稚却猛地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季言澈。
眼中再也没有了过去的迷恋和依赖，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我不爱你了，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
经历过末世的绝情，她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原谅季言澈，更不可能重蹈前世的覆辙。
“那你爱谁？！”
季言澈突然失控的低吼，一把抓住郁青稚纤细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是不是爱上了我哥？是不是？！”
他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中找出答案，又像是害怕听到那个让他发疯的答案。
郁青稚吃痛，却强忍着没有挣扎。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季言澈的目光，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刺穿他所有的伪装：
“你哥？季言澄？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你为什么总是认为我会爱上他？我要怎么去爱一个死人？”
季言澈顿时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他猛地松开郁青稚，转身快步走向书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她的质问。
郁青稚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心中冷笑。
她缓步上前，声音冷冽地问：
“季言澈，你告诉我，你哥……真的死了吗？”
季言澄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可为什么，季言澈要向她隐瞒季言澄活着的消息？
而季言澄，他明明可以坦白，却选择以另一个身份接近她。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季言澈的手，突然落在了书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上。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将那几张薄薄的纸捏得变了形。
“当然，你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尸体吗？”
随即，他却快速转移话题，沙哑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和霸道：
“这份离婚协议，上面的每一条，都是你单方面拟定的，对我来说根本不公平！就算我签了字，我也不会跟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所以，你又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郁青稚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