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迷路了吗？小朋友？”秦羽蹲下身，轻声问。
小姑娘大概也就三四岁，白色小羽绒服裹着，像只毛茸茸的小鸭子。
她伸出手，正了正头上的白色毛呢帽子，摇了摇头，又点头。
到底有没有迷路啊？
“抱歉，她对所有美少女都这样。”
听到一道带着笑意的轻柔女声，秦羽抬头。
好高啊。
这是秦羽的第一印象。
站在面前的大姐姐没有穿高跟鞋，身高都快赶得上洛书了。
身段修长，姿态优雅，应该是一名舞者。
那种时刻散发的温柔魅力很吸引人。
仅一件白色长裙，栗色风衣，不需要首饰装点，就能最大衬托出她的美丽。
她并不像尤沈然那样美的张扬，也不像芮雪英气逼人。
仅仅是一个微笑就让人心神沉醉。
“这是您女儿？”秦羽问。
“我堂妹。”
秦羽起身，小姑娘还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松开。
“董妙意。”董妙意伸出右手，总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洛绮云。”秦羽简单和她握手。
他们只是偶然撞见，有必要这么正式吗？
“哦，我知道你。”
嗯，知道洛绮云的多了，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什么好名声。
“外界对我误解颇深。”秦羽说道。
“好了，悠悠，不要抱着这位姐姐了，会让人很困扰的。”董妙意说道。
小姑娘还算听话，立马就放开了秦羽。
可被堂姐抱进怀里之后，她还是不甘地伸出小手，还想扒住秦羽。
“的确，外界都快将洛大小姐传成吃小孩的怪兽了，现在一看并不是这样。”董妙意摇摇头。
“那就不多打扰你了，再见。”
秦羽摆摆手。
离开之后他直接回了洛家，老父亲正拿着几本书在研究。
即便戴着老花镜，他也还是俯身凑近，人都快被书吃了进去。
凑过去看了两眼。
《如何处理好家庭关系》
洛千山看起来有点紧张过甚。
“绮云回来了。”洛千山从这本书里就看出两个字。
一个字是“让”，一个字是“忍”。
“嗯。”秦羽打声招呼上楼，正好与下楼的洛绮川擦身而过。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洛绮川坐在老父亲身边，一把抢过书，扔进垃圾桶。
“你小子皮痒了？”洛千山摘掉眼镜。
“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病急乱投医。”洛绮川连连摇头。
“小事？”洛千山气急。
“如果你姐交男朋友算小事，这家里就没大事了，懂吗？”
仔细想了想，洛千山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慌乱了。
“一切安全感都来自于情报，可我现在对你姐那个可能存在的男朋友半点信息都没。要不……”洛千山看向小儿子，伸手要拍他的肩膀。
“我还想多活几年，真的。”洛绮川跳到一边。
“……”
不是能不能的事，他可不敢当二五仔去打探情报。
秦羽理解老父亲的忧心，他相信等洛绮云回到燕京，找到合适机会公开两人关系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吧。
另一边洛绮云总算看到了新生儿。
如她所料，小脸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好小。”秦心语凑在一边，对小孩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你们刚出生的时候也都小小一个。”虽然表姐也没大两人几岁。
秦心语突然来了兴趣。
“姐，我和哥哥小时候谁比较可爱？”
表姐都没多想，“小羽比较可爱，因为比较好骗。”
“他小时候呆呆的，一块糖就可以骗走，又不哭不闹。”
大家都很喜欢小时候的秦羽，不认生，嘴甜，见人就喊。
给他一个玩具，他可以自己安安静静玩上一整天。
因为秦羽小时候乖巧又可爱，大家都以为妹妹秦心语应该也是一样。
所以在秦心语三到五岁那段时间，很多亲戚都接她回家，想体验一下带孩子的乐趣。
结果就是秦心语小孩作息，大半夜闹个不停，白天又哭着要妈妈。
“有些事你应该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在我家哭了一晚上，我还要揍你呢。”表姐笑着说。
“我有那么不乖？”秦心语怀疑。
据老妈描述，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啊。
“你只是在小羽面前比较听话。”表姐感慨道。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看过小孩，一行人回了舅舅家。
明天他们要去乡下外公外婆那儿，还要抽时间去给父亲扫墓。
第二天一早出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后，总算到了地方。
乡下人家住的比较散，外公外婆的房子在村头第一家，白墙黑瓦，大黄狗守在家门前。
外婆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外公抽着烟用一堆老工具对着家里颇有历史的木制长条凳捶捶打打。
洛绮云拿上他们带来的水果礼物，走进屋放在桌子上。
外婆忙起身，招呼着众人坐下。
“小秦和心语也回来了？”外婆拉着妹妹的手，左右辨认。
“瘦了。”
秦心语尴尬笑笑，不知道怎么搭话。
外公还在忙自己手上的活，从头到尾没看几人一眼。
洛绮云对两位老人有了第一印象。
看起来外公应该比较冷淡？
之后老人家拉着洛绮云与妹妹家长里短，很多重复的话。
毕竟是老人家了，也可以理解。
到中午时间，老妈忙着帮外婆准备饭菜，舅舅去村里转转，散烟聊闲天。
洛绮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股秋收后留下的稻草气味，淡淡地，很清新。
“吃个橘子啊，小秦。”外公总算忙完了，拿了个橘子递过来。
“好的。”洛绮云接下，剥开橘子。
外公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抽烟，洛绮云看过去，他就转移视线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一颗橘子吃完，外公又伸手过来。
“这还有。”又递上来一颗橘子。
“外公，我刚吃过。”
老人家浑浊双眼不安地左右打量，有些失望地转身要走。
“我吃，我吃。”洛绮云忙起身接过橘子。
午饭之前，她伸出右手看了看，手指都吃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