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茵一听到墨淮序身子不行，虽很是意外，可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喜悦，迫不及待想要来找沈晚棠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她刚踏进大厅里，当看到沈晚棠那红肿的眼眶。
心里头便瞬间了然。
“二妹妹，太子殿下真的像外面所说的那样，病情垂危了吗？”
沈晚棠看着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大姐姐不是一向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大家闺秀，怎如今嫁到周家去，反倒忘却了规矩。”
“不但不行礼，反倒在东宫之中诅咒太子殿下，是活腻了吗？”
沈晚茵顿了下，笑道：“我们二人姐妹情深，太子妃应当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我会。”沈晚棠不客气的落下她的面子。
沈晚茵心里很不高兴，可心里知道自己是戳了她的肺管子，她才会这般恼怒。
她无所畏惧的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二妹妹，说到底，还是你的眼界太窄。”
“不过是个太子，他看在沈府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你便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回到沈府耀武扬威，给我们下马威。”
“不知道你给我们下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落到今日的下场，等到太子死后，你不也得仰仗娘家吗？”
“我还听我舅舅说，说太子殿下自几年前那一战，想要拥有子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哪怕你这肚子再争气，也不能有那种好运气降临到你头上。”
“我这光是想想你的下场，便替你感到可惜。”
沈晚棠不怒反笑，温和的拉过她的手：“真不愧是大姐姐，就是足智多谋。”
“看大姐姐这满面春风的模样，可是因为三妹妹陪伴在你身边，你们二人齐心协力，不用在受周家那些人的气了？”
提起这个，沈晚茵的脸色微微一变。
直接甩开她的手。
她现在最厌恶的人沈晚棠与沈晚心并列。
沈晚心嘴上说着好听，可心里心思是写得明明白白的。
到周家之后更是连藏都不藏。
这两日天天上赶着去夫君婆母面前献殷勤，婆母对沈晚心的印象很好，居然逼着夫君去沈晚心的屋子里歇息。
第二日沈晚心还来她面前炫耀那些带的痕迹。
原先她以为夫君会主动给自己解释，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没想到接连好几日，夫君不是在沈晚心的屋子里便是在芸娘的屋子里。
一句解释都没有。
等她实在是忍不住，主动去询问，得到的却是他义正言辞的回答。
“夫人，他们也是我女人，如今既然来到了周家，我不能让她们白白浪费了花样年华。”
沈晚茵当场赏他一个巴掌。
现如今再听沈晚棠提起来，只觉得沈晚棠更加下贱了。
“二妹妹看来平日过得确实不好，才会整日去打探姐妹之间的事。”
沈晚棠笑笑：“我们彼此彼此。”
“……”沈晚茵呼吸有些急促，深吸一口气：“沈晚棠，你如今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若太子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以后要何去何从。”
沈晚棠：“走一步算一步。”
“大不了陪殿下一块走。”
沈晚茵震惊：“你……”
“不知道我这个回答，大姐姐可还满意？”
“……”沈晚茵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疯子一样：“沈晚棠，你别是疯了。”
沈晚棠顺着她的话说：“妹妹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可以停止腰板，可如今这所得到的一切又要全部离我而去，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还是大姐姐聪明，这原本属于你的命运就这般躲过去了。”
沈晚茵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原本心里头那些憋屈，顿时消散了不少。
日子是对比出来的。
沈晚棠明面上看着是过得比她好，可真正看着才能知道，她这些所谓的好生活定是要每次努力讨好太子，在太子面前卑躬屈膝才能的来。
而自己，虽然周回如今的走向跟上辈子对比，也就在女人这边有些不一样，但是他相信，如今墨淮序这身子，距离周回救下未来君主不远了。
沈晚棠的好日子到头了，她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想起这个，沈晚茵唇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
“可能还是你太过于蠢笨了吧！”
“我自幼聪慧，目光远见，知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争取。”
沈晚棠笑笑没有说话。
目光忍不住放到她的肚子上。
若是不出意外，现在的沈晚茵定是已经被下了终身无法生育是药了。
而周回的子女们只会越来越多，也更会在众人面前表达对沈晚茵的爱意，表现到等来日沈晚茵诉说着自己说不出的苦楚之时，都没人愿意相信，甚至觉得她不识好歹。
等沈晚茵走后。
沈晚棠回到墨淮序的屋子里，刚准备踏进去，便见他坐在床上，嘴边溢出一口黑血，他不以为意的擦了擦嘴角。
她下意识望旁边躲。
便听见墨淮序跟李慕白说道：“孤将来若是不在了，东宫定会被人盯得紧紧的，到时候还望你多帮衬她。”
李慕白沉着脸没有说话。
墨淮序继续说：“她一个弱女子，哪怕孤在死前帮她扫清一路上的障碍，可将来的日子还那般长，一切都不好说，我怕有人伤害她。”
“你这些话说多少遍了。”李慕白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既然爱她爱成那样，那就自己好好活着，去将心爱之人保护好不行吗？”
墨淮序看着帕子上的黑血。
眼底浮现出一丝认命的姿态：“孤又不是不想活，可这不是活不了吗？”
李慕白：“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没必要就这样放弃，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墨淮序苦笑。
“你不用说这些话安慰我，孤的身子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
“大仇即将得报，我没有什么遗憾，唯一放心不下便是沈晚棠。”
沈晚棠觉得喉间一股酸涩涌了下来，直冲着鼻腔再往上往眼眶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被墨淮序这一番话给触动到了心尖，亦或是两人亲密久了，已经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总之……她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