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何,打开棺材就知道了。
“小辰,你扶我过去吧。”
眼看着棺材盖就要揭开,夏嫣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过去。
“小辰?”
这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还真不一样,显得格外动听,王斯辰乐得找不到北,沉浸在母亲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如果母亲能一直对他这么温柔亲和就好啦。
“啊……好。”
他非常乐意。
说来也巧,他刚扶着夏嫣靠近棺木,工人们正好把盖子推开。
“砰!”
一股奇特的香味传出来,在场众人闻到这股子香味后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工头想到自己年轻时的初恋。
那会儿他才十七八岁,两人相约在苞米地里看星星,看月亮。
王斯辰则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的第一条狗……
“煤球,你在哪里,快回来!”
可惜煤球像是听不到他在喊它似的,摇着尾巴,头也不回地跑了。
自那以后王斯辰再也没有见到小家伙,他听人说狗在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都会离家出走。
夏嫣也没能幸免。
她回忆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刻,就是十八岁登上舞台拿下“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那一天!
闪耀的灯光全聚集在她身上,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坐在第一排用自豪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天,真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
“不好,这香味有毒!”
全场唯一清醒的只有花嬷,得益于她几十年来以蛊虫、毒物为伴,早就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
立马用手捂住口鼻,花嬷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蓝色小玉瓶,打开封口顺着风向朝棺材洒去。
药粉融入雨水,很快就把香味压了下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做了场梦似的,迷迷糊糊的。”
“别自己吓自己,我看你们就是淋了雨有点感冒,回去烧点姜开水喝就好。”
……
其实不是他们的错觉,刚才大家的确是“做梦”了!
“这种毒药叫‘醉生梦死’,无色无相,伴随着一股催眠的花香能够杀人于无形中。”
闻言,夏嫣骤然变了脸色,轻启红唇解释道:“他是我亲自埋葬的,我并没有下毒。”
再说她怎么舍得给司徒明的尸体下毒?
听到她的证词,愤怒的众人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为了点工资把命搭进去那可不值。”
不是夏嫣放的毒就好。
王斯辰好奇的是花嬷怎么知道这毒的名字,“醉生梦死”还挺好听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毒是我制出来的,不过多年前恰好遗失了。”
她本以为是被自己不小心弄丢,没想到是被司徒明那个小人盗走。
“他肯定是被人发现他假死逃脱,故意在棺木里放了毒药。开棺材的人只要一接触到水和空气就会中毒身亡,这样就永远没人知道真相!”
好阴险恶毒的心思!
从花嬷的脸色不难看出她很生气自己的杰作被人滥用,还差点用在她最敬爱的小姐和小少爷身上!
王斯辰从小就知道花嬷在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以为她是“入魔太深”,没想到她还真发明出来了这么神奇的药物。
“好厉害,和看小说一样新奇!”
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对生死没有太重的观念,满脑子都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花嬷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学!”
以后出去混遇到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弄点“醉生梦死”就好了,哪里需要喊打喊杀。
花嬷唇角微抽,果断拒绝了王斯辰的请求,“不行,研究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打架用的。”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就算她会也不会乱用毒药。
“小少爷你心性浮躁也不适合研究药学,你还是……”
说到这她老人家停顿了两秒,继续往下补充。
“好好打台球吧。”
别的优点她实在也说不出来。
王斯辰:“……”
其实他还会赛车,闪电漂移帅得一批。
“花嬷,给他们结算工钱,让他们离开吧。”
夏嫣开口,给他们三倍工资,就当是补偿工人们差点遇到危险的补偿。
“好的小姐。”
得到命令,花嬷招手让那些人跟上,她要先去找管家拿钱才能发工资。
临走时顺便叫上了小少爷。
“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母亲。”
这么大的雨,现场乱糟糟的说不定还会有冬眠的蛇,王斯辰想留下来保护夏嫣。
别忘记上次小喜姐姐和瘦猴就是在这里差点被蛇咬伤。
“不用,我想小姐此刻更需要的是独处。”
等待二十五年成为一场空,深爱之人的欺骗比这雨还冷,比冬天的风还冽,小姐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来消化这些伤痛,小少爷留下来并帮不到任何忙!
王斯辰:“…!”
好吧。
他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母亲,担心她会想不开。
夏嫣有感地回过头看他,眼神清凌凌的带着几分淡漠,又变回了从前那副样子。
“花嬷说得对,你也走。”
她想静静!
棺材里果真没人,只有她当初亲手给司徒明穿上的婚服。
意大利名匠手工制作,上面的袖扣都是镶嵌帝王绿宝石的,价值无可估量。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埋葬,衣服已经出现腐烂的迹象,宝石依旧熠熠生辉。
夏嫣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心就仿佛被人活生生挖走一块似的,痛又麻木。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的眼底才有了点波动。
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哭声逐渐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司徒明,司徒明!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骗得嫣儿好苦啊……”
25年……试问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可以等待?
弯腰拿起那枚袖扣捧在掌心,夏嫣紧咬着红唇,浑身战栗。
他们在拍卖会上因这枚袖扣结缘,情浓时她亲手替他扣上,司徒明曾说这辈子都会随身携带,永不负她。
“可你终究是负了我,司徒明,我恨你!”
“你比王铭更可恶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