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他的忏悔
凌峰看着阮四月的目光怪怪的，阮四月把手从凌峰手里抽出来，
“是，我是离婚了！
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这年头，离婚不是很正常的吗？
又不是古代，要三从四德。”
阮四月像是在争辩什么似的。
“对不起，都怪我。你受苦了。”
凌峰突然垂了头，一脸的忏悔似的。
阮四月莫名其妙，看着凌峰笑了，
“凌峰，你喝多了吧？我离婚，关你什么事？你在这里对不起个什么劲啊？”
“如果当时，我不放手，你就不用经历这么多情感的波折了。”
阮四月看着凌峰削瘦的脸，加上他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他喝多了，
“凌峰，你喝多了，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子还送我，回头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不放心你呢。”
“我没有喝多，四月，我也离婚了。”
“什么？”
凌峰的话吓了阮四月一跳，凌峰和他的老婆向玲，那可是有着强有力的纽带的，
那个生病的儿子，注定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当初结婚就是因为这个儿子，怎么可能离婚呢？
“我离了，我儿子，没-有-了……”
凌峰说话间，痛苦地闭上眼睛，身子无力地靠在酒店门前的圆柱子上。
阮四月愕然，看着凌峰一脸痛苦，有泪水在他的脸上滑落。
阮四月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凌峰这短短的话里，说尽了这世间最深的悲伤。
她终于明白，凌峰为什么像大病初愈的人了。
记得当初去见他，他背着儿子的身影，虽然儿子是有病，但他也是爱他的。
阮四月打开包包，抽了几张纸巾，想塞给凌峰，凌峰闭着眼睛，任眼泪从眼角流向嘴角。
阮四月抬起手，想去帮他擦泪，又把手停在了空中。
他的儿子怎么没有的？阮四月想问，但没有问出口，
一个本来就重病的孩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没有了，似乎并不意外，
他和老婆的感情其实在结婚前已经破裂，只是为这个不幸的孩子不得不走在一起，这个纽带没有了，两个人的分手似乎理所应当。
凌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终于睁开双眼，准备用手去抹脸上的泪时，阮四月递上了纸巾。
凌峰尴尬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四月，让你看笑话了。”
“凌峰，你说什么呢，男人有泪不轻弹，遇到这样的不幸，谁又能不流泪呢。”
凌峰努力调整好了心情，
“四月，走，我送你回家。”
说话间来了一个出租车，凌峰挥手拦了下来，阮四月还想拒绝凌峰送她，但看他状态好差，也没有忍心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从酒店到阮四月的家里，并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到了地方，阮四月下车，凌峰也要跟着下车，阮四月说，
“凌峰，我到了，你回去吧，他们还等着你呢。”
凌峰不由分说，下了车，付了车款，让出租车司机离开了。
阮四月说，
“你回去还得再重新拦一辆车，何必这样下来呢。”
“四月，我在那酒桌上了，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开心，只有我一个伤心人。”
“那你明知道今天是一个欢乐的聚会，你为什么还来？你不会拒绝吗？”
凌峰紧闭着双唇，好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却转了话题，
“四月，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吧？”
“嗯，是很久了，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没有恋爱。”
阮四月突然苦笑了，“现在，我已经离婚了。”
凌峰忧伤的目光投向阮四月，
“四月，我实话实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我是听松林说会邀请你一起来，我才来参加的，
本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来喝过一次酒了。”
阮四月看着凌峰，他是什么意思？
阮四月不由得想到，凌峰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付出感情，后来，发现凌峰不但有对象，还有个儿子时，她震撼，又觉得羞辱。
后来，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
他送给自己的手机，她还在用，只是有一次不小心掉水里了，不是很好用，她才买了新的。
而那个旧的，她还没有舍得扔，一直放在家里呢。
阮四月敏感地意识到，凌峰接下来，有可能说些什么，她突然有点害怕凌峰乱说话，
“你快点回去吧，我家里住着一个朋友，她病了，我要赶着回去照顾她。”
凌峰和阮四月挥手告别，看着阮四月走到小区里南去。
那是一个比较贵的小区。
凌峰没想到，阮四月此时能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想当初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阮四月是那么的狼狈。
他听邵松林说，阮四月此时有一套房子傍身，没想到，是在这样漂亮的小区。
凌峰突然自卑鄙了，当初，自己像一个救赎者，给居无定所的阮四月提供了经济支持，
如今，看看阮四月的小区，自己那个五六十平的农民出租房突然是那么寒酸。
凌峰呆呆地站着，看着阮四月的身影消失好久，才打了车离去。
阮四月奔回小区，觉得凌峰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一直到了家里，才发觉自己的心扑通跳。
跳什么呢？
她有点生气！生自己的气！
栗丽丽听到动静从卧室走出来，
“四月，你回来了，喝完酒不舒服吧，要不，我给你煮面汤。”
阮四月看到栗丽丽凌乱的头发，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不用，我什么也不吃，我喝点水就得，”
说着，自己去接温水喝，
“你怎么样，还发烧不。”
“没什么事，中午没吃退烧药，现在体温也接近正常。”
阮四月一边接水，一边和栗丽丽说话，不知不觉，那水接得满满的溢了出来，
“四月，水满了，”
经栗丽丽提醒，阮四月才发现，手中的水已经溢出来了，地上一片湿。
阮四月自嘲地笑了一下，喝了半杯水，去拿拖把来拖地，被栗丽丽抢去了，
“你忙活一天，你坐下，我来拖。”
阮四月被抢去拖把，自己回到沙发上坐下，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和凌峰之间的往事，一幕一幕，一切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她生气，她努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把凌峰的形象晃走，但是没有用。
和凌峰之间的旧时光似乎一下子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