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洁正色说：“曹厂长，你可别看不起崔同志，我对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他不单单打猎在行，打坏人也很在行。”
“打过的野猪豺狗和坏人加在一起，没准能把我住的地方塞满！”
嘶——
曹正大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这话从陶玉洁嘴里说出来，是相当有含金量的。
他正视了崔牛一眼，一拱手。
“想不到，小伙子你这么厉害，打过那么多猎，还能帮忙抓坏人，失敬失敬，所以，崔同志找我有啥事？”
崔牛刚要开口，陶玉洁就先替他说了，让他还挺感动。
他自个儿开口，自然比不上陶玉洁开口。
听完了事情经过，两人来的目的，曹正就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
陶玉洁说：“曹厂长，其实这件事你要办起来，挺容易吧？听说贵厂今年的外汇额度有四百万美元，这六七万的给一点——”
“就是你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沙，再帮忙弄一辆进口汽车的指标，也不太费事吧？”
“你放心，该懂的我们都懂，该做的也会做！”
“崔同志完全可以以赞助贵厂搞科研的名义，捐出一笔钱，我也跟他商量好了。”
曹正大搓着手，笑呵呵地说：“陶书记，你这可真有点难为我了，多少不符合规矩了吧？”
陶玉洁说：“规矩不外乎人情，确实有点不符合规矩，但又不是违法犯罪，重点就是，崔同志愿意拿出一笔钱做赞助。”
“这就名正言顺了呀，怎么着……”
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曹厂长作为大厂当家作主的人，对两三万块钱看不上眼是吧？”
“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
曹正大猛然一摆手。
“我作为微型汽车厂的管理者，也是尽可能想为厂子里谋点福利，毕竟要供全厂上千口人吃喝拉撒，不容易呀。”
“这两三万要是真能争取到，不管搞科研，还是发工资啥的，都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陶玉洁说：“那么，曹厂长是同意了，愿意帮我这个忙？”
曹正大嘿嘿一笑，一扭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崔牛，还摸起了下巴。
从他眼神里，崔牛就看得出来，曹正大想图谋的——
可不单单是两三万块的赞助。
估摸还打着别的主意。
陶玉洁有点不高兴了。
“曹厂长，能行不？能行，你就一句话，我还很忙的，帮崔同志办完了事，我还要去市府里开会呢，你开头口口声声说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咋了，现在变得不是你的事了？”
曹正大赶紧双手连摆。
“陶书记，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嘛，这样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崔同志留下来，我跟他好好谈谈。”
陶玉洁一皱眉。
“咋了，我在这，你还不方便谈了，非让我走，咋回事呢？”
这书记的威严摆出来，吓得曹正大都打了个哆嗦，那叫一个满脸为难。
而崔牛是何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陶玉洁在旁边，曹正大是有难言之隐呀。
他就说：“玉洁姐，要不这样，你还有重要会议要开，尽管去开，曹厂长又没说不同意，只是要跟我好好商量，我就跟他商量呗。”
“放心好了，曹厂长肯定会看在你面子上，跟我好好谈的。”
曹正大赶紧点头。
“没错没错，陶书记，我曹正大向来说话是一口唾沫一个洞，绝不打马虎眼，你的事，绝对就是我的事，崔同志的事，是你的事，也相当于我的事。”
“就是有些细节，我还得跟他交流交流，你看咋样？”
陶玉洁没办法了，只能站起身子，朝曹正大指了指。
“行，你就跟崔牛好好交流交流，但我希望你不要多为难他，尽快把这件事落实，就当我欠你一份大人情。”
“放心，迟早会还的。”
说了这话，陶玉洁又在崔牛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你就跟老曹好好沟通沟通，有啥情况再跟我说，我相信他看在我面子上，肯定会尽力帮你。”
崔牛点了点头。
“谢谢玉洁姐了。”
陶玉洁亲切而友好地说：“都是自己人，别跟我客气。”
她走了之后，曹正大的态度有了些改变。
他一屁股坐在这年代还很少有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了根华子，慢悠悠吐了个烟圈。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崔同志啊，看来你跟陶书记的关系挺好，她都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崔牛不吭不卑地说：“我救过陶书记的命，也帮她干过一些事，所以她心里对我很感激，也很看好我，把我当自己人，这不是正常的事嘛。”
崔牛说话也毫不含糊，一下子点明自己和陶玉洁的关系。
果然，曹正大的态度又显得有些改观。
他直点着头。
“难怪呢，原来你还救过陶书记的命，看来你确实如她所说，是一个很不错的猎人了。”
“还行。”崔牛更加不含糊了：“承蒙不少人抬爱，在青阳县里，我被称为猎人王。”
“好一个猎人王！”
曹正大猛然一拍巴掌。
“但是不是猎人王，我还抱存疑态度，虽然陶书记很看得起你，但我毕竟没见识过你的真本事，怎么样，要不要让我见识一下？”
崔牛很快就抓住了问题关键点，微微一笑。
“咋了？曹厂长，答应帮我的忙，还得先看我是不是真有打猎的本事？”
“没错。”
曹正大猛然一点头，又狠狠吸了一口烟，脸上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我可以看在陶书记的面子上，给你办这件事，甚至你只需赞助一万块钱就行。”
“不过，你得另外答应帮我一个忙，要是帮不了这忙，恐怕我也很难帮你办这件事，毕竟办这件事，虽然不算违法犯罪，但也得冒着挺大风险。”
“看得出来，你挺有钱，可并不是有钱，就能把一件事情解决好的。”
对于别人来说，一万块钱是天大地大。
但对崔牛来说，不管是一万还是两三万，甚至更多，都不算一回事。
他有的是能耐赚钱。
上辈子做杀手，随随便便几十万美元，甚至上百万美元，都能轻易花出去。
这辈子任性一下，花个十几万又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