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缓步走下楼梯，刚到一楼，便看见丈夫江逸尘坐在沙发上，眉心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九个女儿围在茶几旁，正叽叽喳喳讨论着姨妈肚子里的小宝宝。
晨光透过纱帘落在江逸尘脸上，他眼底的愁绪被染得浅了些。
苏凝霜唇角轻扬，轻轻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头：“又在操心什么？”
“没什么。”
江逸尘抬头看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
茶几那边忽然传来江萌萌的笑声：“要是小弟弟会抓我的辫子，我就每天给他编花环！”
老三江书瑶笑着摇头：“先管好你自己的小熊别被抢走再说。”
苏凝霜望着女儿们晃动的发辫……
江逸尘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女儿们的喧闹声打断。
江萌萌举着草莓蛋糕跑过来，奶油沾得鼻尖都是：“妈妈你尝！”
苏凝霜笑着替她擦掉奶油，余光瞥见丈夫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那阴影里藏着的秘密，终会在某个春日的晨光里，长成一棵开满花的树……
苏凝霜唇角漾起温柔的笑，目光落在萌萌沾满奶油的指尖上，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碎发：“小馋猫，当心吃成小花脸。妈妈真的不吃了，你们九个听好啦——”
她提高声音，眼尾扫过围坐的女儿们，“每人最多再吃一块蛋糕，一会儿要去主宅陪爷爷奶奶吃早饭，别让长辈等太久。”
江萌萌鼓着腮帮发出含糊的抗议，忽然跳下沙发往厨房跑：“我去给爷爷留块最大的草莓蛋糕！”
老三江书瑶笑着摇头，从抽屉里翻出梳子替老六梳顺打结的马尾；老四江静依已经开始挨个检查姐妹们的袜子是否配对，老五江楚汐对着玄关镜调整蝴蝶结，忽然转身拉住二姐的手：“羽婷，帮我看看这个结歪不歪？”
“都别忙了。”
她笑着拍拍手，从衣帽架上取下女儿们的小外套，“先去洗手擦嘴，换好衣服咱们就出发。”
……
九个女儿乖乖套上小外套，江逸尘目光扫过她们——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眼间尽是苏凝霜的温婉与自己的英气。
老大江诗涵将长发松松挽起，碎发在晨光里泛着金，腕间的银镯随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响；老三江书瑶歪头摆弄衣袖，晨光掠过她纤长的睫毛；最小的江萌萌蹦跳着系纽扣，裙摆扬起时露出脚踝上同款蝴蝶脚链。
他喉头微动，忽然想起她们呱呱坠地时的模样，如今却已亭亭如春日新竹，连背影都透着说不出的灵秀。
“看什么呢？”苏凝霜递来他的风衣，指尖擦过他掌心时轻轻捏了捏。
江逸尘回过神，见女儿们正对着镜子叽叽喳喳比谁的蝴蝶结更漂亮，阳光穿过她们的发梢，在地板上织出九簇跳动的光斑。
他伸手替萌萌整理歪掉的衣领，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忽然笑出声：“随你妈妈，都好看。”
玄关处响起此起彼伏的“爸爸快点”，江逸尘望着妻子替女儿们别好最后一枚胸针，忽然觉得胸腔里涨满温热的风——这满室的鲜活与温柔，原是他生命里最妥帖的勋章。
刚跨出门槛，江萌萌忽然扯住苏凝霜的袖口，马尾辫扫过手背：“妈妈！姨妈还在楼上呢！她今天要和我们一起去主宅吗？”
话音如投入湖面的石子，九个女儿的目光齐刷刷聚在玄关处。
苏凝霜望着女儿们清澈的眼睛，指尖轻轻掠过她发烫的耳垂：“瞧我这记性，快去喊你姨妈下来。”
木门轻响中，众人折回客厅。江萌萌扒着米白色沙发扶手晃腿……
苏凝霜靠进沙发里，指尖捏着羊绒毯边缘轻轻摩挲，忽然闭眸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像片薄雪落在瓷盘上，正在分梳头发的江诗涵放下檀木梳，老三江书瑶攥着毛线袜的手顿在半空，连最闹腾的江萌萌都收了笑，九双眼睛随江逸尘端茶的动作转向她。
“妈妈是在担心姨妈吗？”
江萌萌跪上沙发，膝盖压住母亲裙摆，“姨妈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会像我一样乖的！”
苏凝霜睁开眼，望着女儿发间晃动的银铃发饰——那是苏轻轻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她伸手替孩子理了理歪掉的领结，触到她温热的耳垂时忽然开口：“你姨有了18月的身孕，往后带着孩子……”
我真希望你们姨妈肚子里中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你们爸爸啊。
……
江萌萌她们九姐妹听完苏凝霜的解释后，纷纷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可能呢？姨妈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不可能是爸爸，两人之前都没见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啊。”
苏凝霜望着女儿们低垂的眉眼，指尖轻轻掠过沙发扶手的雕花，忽然也跟着叹了口气。
羊绒毯从膝头滑落半寸，露出一截苍白的脚踝：“你们说得对，终究是我……”尾音隐在喉间，像片被风吹散的羽毛。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紫藤花架……
江逸尘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婆苏凝霜这般模样，在心里问脑海中的系统：“系统，我要不要告诉我的妻女，轻轻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呢？”
随后系统回复：“回宿主。时间未到，时间到的话，系统会提醒你的。”
江逸尘听到系统这么回复，只得安心等待，心想系统定会在最好的时刻提醒。
楼梯很快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苏青青扶着栏杆缓步下楼。到了一楼，她看见堂姐苏凝霜、堂姐夫江逸尘，还有九个侄女正坐在沙发上，便走近问道：“堂姐、堂姐夫，你们怎么没带诗涵她们去主宅吃早饭？”
苏凝霜笑着起身：“轻轻，我们在等你。”
苏轻轻疑惑：“等我做什么？”
苏宁双说：“你怀孕都18周了，路上要是不小心被碰到怎么办？”
一旁的江诗涵九姐妹也附和：“姨妈，妈妈说得对，万一路上出意外怎么办？”
……
一行人踩着晨露往主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