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
江秋蕊慌忙举手投降，目光瞟向呆立门边的江逸尘，“轻轻阿姨肚子里的宝宝……是舅舅的！”
空气骤然凝滞。
江秋灵猛地转头，视线在苏轻轻的小腹与弟弟通红的耳尖间反复跳转，指尖不自觉攥紧羊绒毯边缘：“你们……说的是真的？”
窗外香樟树被风卷得哗哗作响，为静默的房间添了记惊雷般的留白。
江逸尘喉结滚动两下，却在瞥见三个外甥女挤眉弄眼的鬼脸时，索性破罐破摔般捂住脸：“八姐，回头我慢慢跟你解释……”
江秋灵忽然起身，脚步轻得像片羽毛，无声地绕到江逸尘身后。
指尖刚搭上他肩膀，便见男人猛地抖了下肩膀——她忍不住弯起唇角，忽然抬手将人抵在门框上，指尖撑着他耳侧的墙面，像极了小时候抢他糖果时的架势。
“臭小子，跟老姐还藏着掖着？”
江秋灵挑眉望着眼前瞬间耳尖爆红的弟弟，眼底泛着狡黠的光。
江逸尘被堵得退无可退，余光瞥见沙发上三姐妹正抱着抱枕偷瞄，苏凝霜则低头给苏轻轻剥橘子，指尖在果肉上碾出晶莹的汁。
春日的风卷着香樟叶的味道灌进门缝，将他发烫的耳尖吹得微微发颤。
“就……不小心…那次……”
他盯着姐姐毛衣上的，声音越来越轻。
江秋灵忽然伸手捏了捏他脸，笑得前仰后合：“行了行了，老姐还能吃了你？不过先说清楚——”
她指了指缩在沙发里的三个小脑袋，“下次再让孩子们给你打掩护，我可就不客气了。”
阳光穿过她指间的金戒指，在江逸尘手背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江秋灵拽着江逸尘在沙发落座，指尖轻戳他手背：“跟八姐说说，轻轻肚子里的小家伙究竟怎么回事？”
男人沉默片刻，将手机视频推至她眼前。
蓝光映过交叠的膝盖，江秋灵忽而轻“哦”一声，目光扫向缩在角落的三姐妹：“所以你才喊这三个小丫头来出主意？”
江逸尘盯着地毯上跳动的阳光碎片，喉结微动：“与诗涵她们九姐妹相认不过一年……如何开口说‘姨妈腹中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
窗外香樟树沙沙作响，似在细数他未说出口的忐忑。
江秋灵忽然揉乱他的头发，力道带着儿时抢玩具的亲昵：“傻弟弟！明日喊全家去植物园野餐，让青青将花别在衣襟上——这般醒目的‘小礼物’，孩子们岂会猜不透？”
三姐妹闻言立刻竖起耳朵，江秋彤摸出随身手账飞速记录：“植物园野餐x 秘密小花礼物√”。
阳光掠过她发间的彩色发绳，在“弟弟妹妹”四字上跃成金色光斑——有些答案无需言说，如同春日花苞终会绽放，血脉相连的人，自能读懂彼此眼底的温柔。
江逸尘听完八姐的话，抬眸看她：“当真可行？”
江秋灵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沉吟：“要不将其他七位姐姐都喊来商议？”
两人目光相触时，她忽而轻笑——弟弟眼底的忐忑，像极了记忆里某个青涩的剪影。
“轻轻怀孕才18周，时日尚早。”
江逸尘望向落地窗外的香樟树，新抽的嫩芽在风中轻晃，“或许春风已将秘密酿成毛茸茸的蒲公英了。”
江秋灵指尖戳了戳他肩膀：“但丑话说在前头，谁敢笑你耳尖红，我便抖落你儿时怕黑钻我被窝的糗事。”
沙发另一头的三姐妹顿时闷笑出声，秋桐手账上的钢笔尖洇开墨点：“舅舅黑历史x1 蒲公英计划√”。
阳光穿透纱帘织就金网，将满室轻笑筛作细碎光斑，落于苏轻轻轻覆小腹的掌心——有些心事需得时光慢酿，恰似埋入春泥的种籽，终将在某个煦暖清晨，被春风催开新绿。
……
客厅里，江秋灵蜷在沙发角落，指尖绕着羊绒毯流苏，与江逸尘、苏凝霜、苏轻轻以及江秋瑜、江秋蕊、江秋彤三姐妹围成一圈。
众人对着阳光里浮动的尘埃，七嘴八舌地琢磨如何向江启翰、朱诗韵，还有江婉仪七姐妹、江诗涵九胞胎开口。壁钟的指针划过十一点，茶杯里的茉莉沉浮数次，仍没蹦出个妥帖的主意。”
“要不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逸尘往沙发里陷了陷，目光不自觉落在苏轻轻轻覆小腹的手上。
江秋灵忽然坐直身子，指着窗外香樟树上跳动的麻雀：“你们瞧，连小鸟都知道先把蛋孵暖了再说——急什么？”
午风掀起纱帘一角，将江秋瑜、江秋蕊、江秋彤三姐妹叹息偷卷出去。
江秋灵拍了拍膝盖上的绒毛：“吃饭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何况咱们家的高个子”——她斜睨了眼耳垂泛红的江逸尘，“还怀着小豆芽呢。”
三姐妹笑着滚下沙发往主宅跑，银铃般的笑声撞在门框上。
客厅渐次安静，江秋灵替苏轻轻拢了拢滑落的毛毯，苏凝霜将温好的蜂蜜水推至她手边……
苏轻轻抬眸望向江逸尘、江秋灵与苏凝霜，指尖轻轻攥住沙发绒面：“秋灵姐、姐夫，还有堂姐，你们先去吃午饭吧，我歇会儿就来。”
苏凝霜屈指轻叩她额头，眼尾漾起温柔：“傻姑娘，说什么糊涂话？要去自然一道去。”
江秋灵跟着点头，指尖点了点苏轻轻小腹：“你肚里的小嫩芽都18周了，若路上有个闪失——”话音未落，她与苏凝霜交换眼色，齐齐看向江逸尘。
男人喉结微动，忽然转头望向江秋宁，耳尖泛起薄红：“八姐，能否劳你去爸妈那儿取些生菜和生肉？我想亲自下厨给凝霜和轻轻做午餐。”
……
江秋灵弟弟这么说，未多言便转身往主宅取菜。
她身影刚消失在玄关，苏轻轻与苏凝霜便同时望向江逸尘——前者眼尾含怯，指尖绞着裙角：“老公，你当真应付得来？”
后者唇角带笑，指尖轻戳他手臂：“姐夫，下厨这事会不会太折腾了？”
男人低笑出声，掌心依次揉过两人发顶：“傻姑娘，能有多难？”温热的触感掠过，两人耳尖霎时漫上胭脂色。
苏凝霜忽然促狭地肘了肘苏青青：“方才听你叫‘老公’？”
“姐、姐夫……”苏轻轻攥紧沙发绒面，余光瞥见江逸尘眼底的笑意，声音轻得像片柳絮，“老、老公……”
“乖。”江逸尘指尖替她捋开额前碎发，俯身时带起的呼吸拂过她耳侧。
怀中人的耳尖红得几近透明，他忍不住又轻揉她发顶——春日的阳光穿透纱窗，将这隅空间酿成了甜腻的蜜糖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