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若不是那晚的意外，恐怕这呆子才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心意，是那晚的自己说了什么吗？
他勾着程京墨的脖子，迫使他低头，飞快抬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这么喜欢我吗？”
唇边那一瞬的温软让程京墨瞳孔震惊，甚至他还没反应过来严宁就松开了手后退。
“喜欢，很喜欢。”程京墨哑然，十分克制地没有上前将严宁抱在怀里。
从初见被围殴了一顿的程京墨肿成猪头躺在地上，蔚蓝的天空突然被遮挡，视线范围内出现白到触不可及的严宁，只那一眼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只手狠狠攥紧。
更别提后面严宁拉他起来，给他上药，只是那时他可耻地逃了。
私下观察严宁好久才摸清楚他每天的行动路线，卡着严宁喂猫的时间去想重新和他认识，却再一次被那群人堵在小巷，不过这次他学聪明，知道护着脸，到严宁出现，那些人离开，他没有再像上一次那么狼狈。
也才算是和严宁有个美好的初遇，当然上次被打成猪头不算，严宁根本没认出之前是他。
“哦。”严宁低头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让我考虑的合约……”
他话还没说完，程京墨脸色大变吞吞吐吐：“不……那个不算……”
没等严宁再问，他就一股脑吐露出来，“我只是想找人捧你，那只是名义上的合同，当时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幸好你没答应！”
不然这彻头彻尾的误会，让两人都处在不同地位上自然也不会这么快坦白心意。
“哦，那现在还作数吗？”严宁轻笑，明白了那是什么合同。
他抬起头笑意盈盈：“我现在不想努力了！”
程京墨微微睁大双眼，好久都没说出话来：“不，不行的！”
他不知道严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初中时严宁就告诉过他自己要进娱乐圈，很快会离开那里，以后想见只会在荧幕上，他当时还没被程家接回，还很高兴回答：“那这样以后我一定会去看你演的每一部剧，每场电影！”
少年的他能清楚看到严宁眼中闪烁的野心，初三那年他被选去集训，恰巧严宁被星探发现，都没来得及告别，这场友情就走到尽头。
当时他们穷得连手机都买不起，后来高中他被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接回去，一切都因为对方不可能再有孩子，他丧失了生育能力。
不想自己掌控的大半家业在无能为力后被瓜分殆尽，他和其他三个孩子被接到程家，明里暗里开始了争斗。
程文宾养蛊一样养着他们，不论男女在他眼里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只有足够优秀才能被他捏在手心里。
六年，直到六年后他才完全摆脱对方的控制，当然在六年后的当晚，察觉失控的程文宾就因为突发心梗死在自己房间。
从那以后衡达就彻底由程京墨接手。
回到现在，程京墨看着严宁轻声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可能，就是突然不想努力了呗~”严宁嗤笑，他耸了耸肩转身踏上来时的路。
现实中他努力了十年，依旧是孤身一人，达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人上人地位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他依旧没有朋友，亲人，连恋爱都没谈过，死了后估计也只有那群粉丝为他伤心。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突然发现凑合凑合也能活。
穿到书里，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靠着时灵时不灵的剧情信息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不像书里那么脑残，应该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有一点倒是一样。
书中的韩凌辰和现实中一样蠢，想到这严宁停下脚步，转头程京墨还站在原地，他抬手放在嘴边提高了声音。
“你养不养我啊，不养我找其他人了！”
程京墨动了，他比严宁要高的多，大步走到严宁面前：“我养！”
严宁勾了勾唇角：“好嘞，那回去吧！”
回程的路他蹦蹦跳跳地走在程京墨前面，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程京墨也是如此，嘴角噙着笑意。
不过等严宁走远，他就掏出手机联系了程杜若：“找人查下严宁最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着重查他和韩凌辰之间的关系，还有和韩星辰的接触！”
“没问题，不过你追到人了吗？”
全黑的房间只有亮起的手机光亮，程杜若从床上爬起来，仿佛能夜视般准确找到杯子去接水。
说起来他也算程京墨的‘兄弟’！
身为程文宾第一个放弃的孩子，程杜若是个十足的宅男。
没有上进心，随遇而安，吃山珍海味和吃馒头在他眼里看来完全没区别，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喜欢八卦，电脑方面是个高手，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能在家绝不出来。
这些年一直都是程京墨在暗地里找人给他送饭，不用进去就放在门口的篮子里，只需要在每次送饭时把门口的垃圾扔了就好，最长的一次在家蜗居的记录是一年零四天！
“嗯。”程京墨轻嗯了一声便准备挂掉电话，“你尽快查清楚发给我。”因为他看到已经进去的严宁又突然探出个脑袋来看他怎么还没跟上。
“这么……”快？
程杜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他暗骂了声：没人性！
一般这种没规定时间的就是要尽快查清楚发给对方，反而规定时间的他可以随便摸鱼。
不过这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挠了挠睡成鸡窝的发丝，他打开电脑之前就已经下了软件，结果忘记开播时间了，他喝了口水，登录，搜索心动小屋。
刚点进直播间就看到程京墨软着语气和某个漂亮男生说再见。
人都走了他还忍不住在回味严宁朝他眨眼地过程。
噫~没眼看，没眼看！
程京墨也随后回了房间，离八点还有十分钟，他就忍不住频繁去看手机，关闭，重复这两个动作。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王畅却反常地皱起眉。
看着仅有的四条消息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昨天言舟的心动短信发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