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允打量一会她的神情，真诚笑笑，“谢谢顾老师，你可是我们华语乐坛天后级别的人物，我特别喜欢听你的歌曲。”
这回轮到江淮柚诧异，从海洋馆回来后，忘记了去搜索她的事迹。
糟糕的习惯。
顾程渺转头向厨房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说：
“小纪，我不喜欢言言。”
她在解释，用意不言而喻。
翻找名片的动作倏忽滞住，纪青允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很快绕到她面前：
“顾老师，你想吃些什么？”
顾程渺低头看她，很认真地眨眼，“听说你只会煮鸡蛋？”
纪青允像是有些窘迫，半天才迟疑道，“是。”
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双手合拢晃个不停。
江淮柚则显得十分善解人意，镇定地说，“我和渺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合拍，当初在海洋馆相处时，其实当时我是欠考虑，我后面想过了，我需要渺渺这样的良师益友，我来做饭吧。”
纯撒谎，没有半分真心话。
“谢谢小江。”顾程渺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个好孩子。”
江淮柚噎住，悻悻去做饭。
“小纪，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话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顾程渺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时间，“我估计那混小子待会就醒，就算不信我，你也可以等他信息。”
出于礼仪风度，纪青允在听完调侃后交给她名片，示意她收下。
顾程渺也比较配合，在第一时间接过名片，只是稍稍在指尖转转，便笑着放进包包里。
大荧幕关闭切断，众人表情都还算淡然，林清辞在餐厅处悠哉喝茶。
纪青允虽然也弯起唇角，但是笑容明显不如沈言逸在时表演的那么洒脱。
这个恋人等了太久，她无法不在意，不想装也无法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餐厅里，林清辞放下香茗侧过身，视线落在饱含忧虑的眼睛，沉默良久才点开一段录音，将进度条拉到某个位置。
纪青允戴上有线耳机，中间每一次播放平稳的谈话她的心情随之起伏。
终于等到最关键问题的提问，她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录音里谈话停顿很久，沈言逸念出别扭的话，声音柔和而认真：
“小辞虽说我们很不错的朋友，但我想起她仍然是羞于启齿。小允笑起来像小蝴蝶，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但我见到她会很开心...就像项目逆风翻盘，但也不像，因为小允不是投资。”
林清辞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见她搁在双腿的手紧紧相撞，安抚道：
“只要你足够优秀，你就可以掌握主动权，也可以更好支配自己的人生。”
她语调微微冷淡，看得出很少安慰人。
闻言，纪青允眼神染上异彩，像是有些感激，“辞姐谢谢你。”
她略有讶异，惊奇于平时冷面高雅的演艺圈前辈会这样。
［纪青允：小柚子有福哦。］
林清辞微笑，“阿柚在吃什么药物？”
丝毫不拐弯抹角。
纪青允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神色非常复杂，“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落，她逃也似的登上楼梯。
遭到罗晓拒绝后，又听见她的脱逃，林清辞脸色略显惨白。
林清辞走到阳台，本就灰暗的眼经过防窥玻璃映射后，更加灰败。
下了一天雨的城市像是被从头到尾洗礼几番，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空气清新。
她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雨幕中耸立的高楼，目光沉寂而无焦距。
她仿佛也是雨夜里的建筑，被凉雨淋透。
［林清辞：阿柚，我想走进你的心，我想和你正大光明的官宣，我想和你在高山下举行婚礼...可只凭悸动是无法走下去的。］
她想要永远，而不是吊桥效应的一时爱恋。
两个人影悄悄摸到她身后，见她皱眉，在她身后唱起好戏。
“程渺姐，你说小柚和我们十句话里，她都说些什么呀？”
“呦呵，可别这么说，不然某个醋坛子知道我们准备讨论的话，小江肯定要遭殃。”
“对对对，小柚每天都要反复念叨她，我耳朵疼哦。”
“...”
林清辞转身，定定看着洗手的江淮柚，很久之后才将视线偏移至两人身上。
“你们认识我也不短时间了，我想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性。”
她笑得更温柔，“表姐，之前一直忘记告诉你，之所以你海洋馆被查封，是因为我。”
她似乎被积极的情绪所感染，轻轻挑唇，“小黎，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和罗晓不合适吧，你们不论从家庭、事业、人品都算不上登对。”
林思黎看着她笑容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后脖颈猛得蹿起阵阵冷意。
顾程渺粗暴揉揉自己头发，有型利落的短发变得乱糟糟。
见到不痛不痒，甚至还噙着笑容的杏眸，她感到稀松平常，为自己开脱：
“辞辞我先品尝饭菜合不合胃口，你们聊。”
嘴角抽了抽，林思黎摇头耸肩，插科打诨，“辞姐，我可以帮你打探打探情报的，我有用。”
“这样啊。”林清辞笑道，“早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很早之前就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她心里有股不妙的感觉。
“邮箱里，自己看。”
林思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连忙查看。
她脸色变幻无常，约莫一分钟后，有些脱力地靠在栏杆边，手指缓缓垂下，险些气炸。
［林思黎：死手！当初乱加她做什么啊，原主私生活也太乱了...不行，任务必须完成。］
她看着窗户上那张模糊的脸，忽然觉得眼睛很痛，眼泪差点绷不住。
林思黎莫名想到道馆里要的竹签，雨水迷了眼帘，轻声轻语：
“还真就是怎么抽都倒霉啊。”
根据林清辞温柔刀的警告，她不由叹息自己恰好撞到火山口上。
倒霉。
顾程渺像是喜欢极了江淮柚，在咽下最后的鱼丸子时，眼睛一直看着她：
“好吃。”
江淮柚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抽出纸巾擦拭沾水的指骨。
这人可是自己的妻表姐，江淮柚自然还是想和她关系融洽的。
顾程渺咧出白净的牙齿，“我今天在哪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