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娃娃你也敢伤！活腻歪了吧！”
只听一声断喝，一缕金光自宁云眉心冲出，化为一道人影。
他身材枯瘦，佝偻着腰，身着破布麻衣，皮肤干枯，头顶着几根稀疏的白发。
看上去就像街边乞丐一般，常人看到都不会多瞧一眼。
然而此时这道枯瘦的身形却爆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迎着高空的大手用力一挥衣袖。
顿时一个同样遮天蔽日的金色大手凝聚，迎上高天。
轰隆一声巨响
两者快速碰撞，天空仿佛炸裂一般，一阵阵轰鸣声不断响起。
一股强烈的冲击自绚烂的爆炸处传来，宁云被猛的掀翻，翻滚出去很远。
他趴在地上，想要抬头看一眼，奈何身上仿佛被无尽大山压着，始终无法抬头。
这不禁让他骇然，以他目前的实力，竟然被余波压的喘不过气，很难想象，这攻击威力得有多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终于平静下来，压在身上的力量消散，宁云这才感觉身体一松，连忙抬起头向前看去。
此时天空的灰色雾气已经完全消散，天地又恢复了宁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怔怔的看着那道佝偻的身影，许久后大喊出声。
“老头儿？！”
那道身影转过身，嘿嘿一笑。
“娃娃，老头子我这一手如何？够不够惊天动地？”
宁云看着消散的灰色雾气，又看向老头，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
“嘿，你这娃娃，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把老头子我忘了？”
宁云一脸错愕，想起那令人窒息的压迫，再看看眼前的老头儿，完全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你不是离开了么，怎么从我身体里蹦出来了，还有你的实力......”
他曾经问过老头，是否达到陆地神仙。
他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老头的叹息。
“曾经是......”
感情这个曾经是陆地神仙，是这个意思？
老头咧嘴一笑，道：“我一直都在，至于我的实力嘛。”
他露出一副得意之色，接着说道：“神仙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看着老头得瑟的模样，宁云一时有点发懵，突然他神色一黯，眉头皱了起来。
“那先前在炼魂大阵，你都知道？”
听他提起此事，老头脸上的得意收敛了起来，难得的露出一抹沉重，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出手？既然你有这等实力，为何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牺牲！为什么！”
得到肯定的答案，宁云的情绪顿时绷不住了。
老头静静地看着宁云，半晌后才悠悠开口道：“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不能出手。”
“为什么不......”
话说到一半，宁云的话语止住了，他看到眼前老头的身影正在变得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因为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啊。”
老头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就像以前那般。
“这五百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够打破大荒桎梏的时机。”
“五百多年来，我始终在积攒力量，若是先前我出手了，等这灰色雾气出现，结局还是无法更改，你将永远摆脱不了大荒的束缚。”
听着老头的话，宁云猛然惊醒，失声道。
“五百年！你是赵小波！？”
算算时间，老头出现在荒村的时间，不正是自己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
还有他曾疑惑许久的问题，老头为何不求回报的全力培养自己。
并且在他西行路上，他踏足了许多无人区，翻遍了很多大教遗址，并未寻到那些所谓的宝药。
当时他还在调侃，老头是不是将整个大荒的宝药都收来给自己用掉了。
还有锻体法！
不出意外也是老头在背后推动，才被送到自己手中。
在这一瞬间，他一下子想通了许多。
“赵小波...”
老头吧唧了一下嘴，感叹道：“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是赵小波？穿越而来的赵小波？”
老头微微颔首。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过很多东西我也没有弄明白。”
他接着说道：“当年一战过后，我受创很重，但好在活了下来，后来我一直在探查炼魂幡的秘密......”
许久后，宁云恍然点头，知晓了一切。
心中对他的埋怨也随之消散了。
原来，在赵小波之前，便有穿越者意识到了炼魂幡的威胁。
等他们达到陆地神仙境界，天地便有所感，高祖皇帝会因此苏醒过来，依靠万千血气恢复自身。
待他恢复到一定程度，就会挟炼魂幡而至。
这也和宁云之前的推断吻合。
高祖皇帝很特殊，虽说也受天地压制，但他实力极其强大，寻常陆地神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加上炼魂幡的辅助，历代穿越者皆惨死其手。
老头，也就是赵小波，吸取前人教训，自晋升前便小心慎微，做了许多准备，在这条路上走的最远。
“哼，当年老头子我的实力早已超越了陆地神仙，那高祖皇帝即使依仗炼魂幡也奈何不得我。”
“当时我以为可以摆脱这种命运，走向前人未曾踏足过的光明！不曾想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说到此处，他那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
宁云心中一动，出言问道：“是因为...灰雾？！”
老头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人比他走的更远，没有人知道即使过了炼魂幡那一关，还有更可怕的灰雾等着他们。
“好在我有所察觉，提前做了准备，最终舍弃一部分神魂，假死脱身。”
“只是那次过后，我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大荒了。”
宁云静静听着，情绪同样不高。
“所以，你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老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以为老子愿意？老子也是上天选中的天命之人！”
“只不过不凑巧，没有前人帮衬，最后这一道关迈不出去，刚好你小子出现了，让你得了便宜。”
“呃...”
宁云一阵错愕，紧接着便听老头继续说道。
“不过你小子也确实让人吃惊，没想到这么快便突破至陆地神仙，惊动了那炼魂幡！”
老头叹息一声，说道：“这也导致了你的实力无力抗衡炼魂幡，而我又不能随意出手。”
听到这里，宁云心中一紧，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看着宁云失魂落魄的样子，老头宽慰道：“你别太过自责，其实也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很显然，老头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宁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此时，老头的身影再次虚幻了几分，他连忙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的话，你要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