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中，厉柏霆稳步走向主位，目光沉稳而锐利。他微微一笑，坐下时不紧不慢，会议桌上的几位高管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正襟危坐，等待这位年轻而有为的企业家开口。
厉柏霆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个字都经过精心雕琢：“各位，关于这次收购案，我有几点问题请教。”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首先，关于瑞安医药的资产负债情况，我注意到贵公司近三年的资产负债率持续上升，尤其短期借款比例过高，请问管理层对此有何解释？
另外，关于贵公司正在研发的几款新药，其专利申请进度和临床试验数据没有提供准确报告。
其中一款治疗心血管疾病的新药，其三期临床试验数据存在一定的波动性，这对未来的市场预期产生影响的方案做了吗，最后，关于贵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我了解到近期有部分核心人员离职，这是否会对公司的研发能力和技术壁垒造成冲击……”
厉柏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文件轻轻翻开，指尖在关键数据上轻轻点动，每一个问题都直指瑞安医药的核心问题，让在座的高管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他不动声色地与瑞安医药的高层们周旋，表面上从容不迫，甚至还能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礼貌的微笑，回应着对方的恭维和试探，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看似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对方的解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舒蕴的身影。
她现在在哪儿？潜入资料室了吗？有没有遇到麻烦？
随着谈判的深入，厉柏霆的发问逐渐尖锐，直指问题核心。他的每一次停顿，都是在给对方思考的空间，同时也是无形的压力。高管们在他不动声色的注视下，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对他的精明与魄力暗自叹服。
与此同时，沈舒蕴则穿上了清洁工的制服，推着清洁车在走廊里晃悠。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注意到那些员工们在经过会议室时，总会停下脚步听一会，或者踮起脚看看里面的情况，还有放大摄像头偷拍的。
［果然，男主一离开你就会恢复正常，游刃有余。］
沈舒蕴心中暗笑，继续若无其事地推进自己的计划。
她观察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溜进资料室。熟练地戴上手套，开始翻找文件。
“这是什么？”她发现一份加密文件，上面记录着一些可疑的数据。正要拍照，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沈舒蕴迅速把文件塞到衣服里，抓起拖把开始装模作样地擦地。
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看到她愣了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打扫卫生啊。”沈舒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领导，这里太脏了，我多擦擦。”
中年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让她摘掉口罩检查工作证明。
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似乎是领导劝厉柏霆：“那边都是些历年老旧资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最新引进了一批医药设备，我带厉总去那那个区看看把？”
沈舒蕴也听到了，故意把拖把桶打翻，水溅了出来，大声道：“哎哟对不起，刚才你叫我把我吓了一跳，一时没拿稳。”
厉柏霆心中一紧，顺着声音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就看到她站在一个面色不虞的中年男人面前低着头绞着手指，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领导们大惊失色，这里面放的可是…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劝厉柏霆先离开这里，厉柏霆一直关注着沈舒蕴，他根据领导的反应猜出来出问题的账本和文件可能就放在这里面。
沈舒蕴往出走的时候假装因为地太湿突然脚底打滑直直扑向厉柏霆。
厉柏霆下意识地扶住她肩膀，就看到这女人冲他使眼色。
他心底了然，一把推开沈舒蕴，声音带着冷意：“这就是你们招的员工？笨手笨脚的。”
高层们此时焦头烂额的，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个清洁工捣乱，顺着厉柏霆的话就大声训斥沈舒蕴：“还不快滚？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然后笑容变得谄媚：“厉总你看…这也脏了，咱们换个地方视察？”
那中年男人还有些狐疑，已经特地提前交代过档案室不用打扫，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高层略带警告的眼神和冷着脸的厉柏霆，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马上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沈舒蕴顺利离开，路过厉柏霆的时候还有心思冲他wink一下。
厉柏霆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压下嘴角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跟着高层离开。
两个小时后，厉柏霆让助理把车开过来，他们坐在车里对信息。
沈舒蕴从衣服里掏出那份纸质文件递给厉柏霆。
他接过文件，纸页上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温和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知为何，他的耳尖微微发烫，心底竟生出几分不自在。
翻了几页，厉柏霆的眉头逐渐紧锁。
沈舒蕴任务完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您看行吗这文件？”
厉柏霆合上文件，点头：“可以了。”
沈舒蕴笑了笑：“那我的报酬……”
“会给你。”厉柏霆迅速答道，“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
他心里清楚，上次的药是她下的，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中途改变主意，但他愿意再给她个机会。
这女人性格跳脱，模样也合他的心意，她的靠近，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他故意抛出这个问题，给她个台阶，同时心底也隐隐期待着她会说些什么。
沈舒蕴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那好吧，你能莫名其妙地把你的钱全转我吗？”
厉柏霆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恼火。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给了机会竟不知好好利用。
他冷笑一声：“别人都是狮子大张口，你这是饕餮大张口。”
沈舒蕴倒是无所谓，笑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厉柏霆语气中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再好好想想你要什么。”
沈舒蕴早知他不会答应，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兰山墅16栋，送我回去总可以吧？”
厉柏霆没再说话，给司机一个眼色，车子便缓缓启动。
车厢内陷入一片静谧，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她说什么。
也罢，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沈舒蕴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上心。
而厉柏霆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转而望向窗外，心中思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