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看到顾齐狼狈逃离的身影，有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笑。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让你留下来，你就这么开心？”
林阳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从别人那里得到的笑容，真的不能长久吗？
他转身僵硬地看着霍宴。
最后还是选择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
“只要我留下来，霍总你就不会再失眠了，我当然高兴。”
霍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我看你周五头也不回地回家的时候，也挺开心的。”
林阳：“……”
怎么总感觉凉飕飕的。
“林秘书，你确定你能自己洗澡吗？”
林阳还以为刚才霍宴是故意这么问的。
现在看来，他是认真的。
林阳看了一眼自己被包得更跟粽子一样的手，眼巴巴地看着霍宴。
“霍总，也许我今天可以不洗澡吗？”
天气凉下来了，他都没怎么出汗。
天天用霸总家的洗发水沐浴露，他感觉自己天天都带着一种霸总的高冷香气，不臭。
霍宴沉着脸看着他。
“你自己脏就算了，还想让我跟你一起发臭？”
林阳：“……”
也就一天不洗澡而已，怎么就发烂发臭了呢。
再脏能有他这张嘴骂得脏？
“我可以睡客房，沙发也不是不可以。”
霍宴冷眼睨着他。
“怎么不说睡厕所呢，刚好臭味相投。”
林阳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那卫生间比他的房间都大，又不脏又不臭。
抱点被子塞进能大浴缸里睡觉，再把空调打开。
感觉比他自己的房间睡着还舒服。
然而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在霍宴眼神冰冷地扫了他一眼以后烟消云散了。
“你睡其他地方，那我让你留下来干什么？”
林阳：“。”
他就知道，他要真睡厕所了，他又不高兴。
所以他不是说了，他想回家吗？
林阳偷偷地瞥了一眼霍宴，在看到霍宴冰冷阴沉的脸以后，选择了从心地闭嘴。
霍宴见他老实了，脸色好多了。
他凑到林阳面前，稍稍垂眸，盯着林阳。
“林秘书，你要是不能自己洗的话，作为你的老板，我也不是不可以体恤你一下，帮你洗澡。”
林阳：“？”
体恤他？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自己信吗？
哥们骗骗别人就……这也没骗着他啊。
真要体恤他，就该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再给他加工资。
打工人想要的体恤只有加工资。
只有钱才能让人感到贴心。
“不了霍总，我只是手受伤了，不是双手断了。”
霍宴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的手，没多说什么。
“行，林秘书你最好没事。”
语气似乎隐隐有些不那么高兴？
林阳：“？”
怎么不像是在盼着他好呢？
林阳拳头硬……硬不了，太痛了，握个拳头都在疼。
霍宴去浴室洗澡以后，林阳终于松了口气。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抓起手机看了一眼，顾齐给他发了条消息，他点开一看，气得他又想握拳。
别再cue我了顾医生：【看来林秘书你的段位比我想的还要高，不仅上了老板的床，还用了老板的家庭医生，你是我见过最牛逼的秘书】
林阳；【滚！】
【￣へ￣】
消息刚发出去，顾齐立刻打了电话过来，他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掐断。
然后静音熄屏把手机扔到一旁，往沙发上一躺。
摆了。
霍宴出来以后，林阳在浴室里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
只有一只手能动，太费劲了。
他本来还在想，要不就不洗头，把头揉乱一点再出去，霍宴应该看不出来。
但又想到霸总敏锐的观察力，甚至有好几次霍宴都像是能读懂他的心一样，他又乖乖洗了个头。
刚走出来，就听到霍宴的声音幽幽地从旁边传来。
“总算出来了，我还在思考，要不要为了林秘书你，牺牲我的浴室门呢。”
冰冷的声音，冷不丁地吓了林阳一跳。
林阳一转头，就看到霍宴靠在墙上，正沉着一张脸盯着他。
林阳强颜欢笑。
“霍总，你怎么在这儿？”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家里进男鬼了。
霍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眼睛瞥了一眼他垂下的手臂。
“手没事？”
林阳点了点头。
“沾了点水，但没碰到里面。”
他还以为霸总终于要展现出自己作为老板对员工的人文关怀了。
结果霍宴勾了勾唇角。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林秘书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是打算在里面受点伤，好找我索赔呢。”
林阳：“……”
这就是资本家吗？
都赚了这么多钱了，还时刻盯防着别人打他钱的主意。
……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阳十分艰难地钻进了被窝。
平常背对着霍宴睡觉，都是靠右睡的，现在右手受伤了，不能用右手支撑着躺下去，他只能先平躺着进去，再往右边翻。
他这个动作，成功把霍宴给逗笑了。
“林秘书，你就不会变通一下吗？换个方向睡不是更方便？”
林阳：“……”
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换个方向睡，就要面对他。
霍宴每次睡觉，都是朝着他睡的，每天早上一觉醒来，转头一看，看到的必然是霍宴的脸，无一例外。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他也不敢问。
反正他不想面对着他睡觉。
“霍总，如果你愿意给我看你完美的后脑勺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换个方向睡。”
霍宴刚躺下来，正想关灯，听到他这话，立刻停下了关灯的动作，转过身来，支起脑袋。
“怎么？我的正脸不好看，你不满意？看到我的正脸你睡不着觉？”
霍宴眯眼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用转头，林阳都能够察觉到霍宴现在的视线有危险。
他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感觉。
仿佛只要他敢说错一句话，这头猛兽就会咬上来，死死地咬住他的后脖颈，直到他断气。
林阳瞬间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凉飕飕的，他赶紧伸手捂住。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霍总你的脸更完美的人。”
“我是怕我面对着你睡觉，被你帅的我走不动道，睡不着觉。”
他从心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着你的正脸，我确实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