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院系部。
张重山正在召开简单的会议，研究下周五左建军院士来学校开讲座的事。
除了左院士之外，系部关注的还有桑千慧。
因为桑千慧会作为嘉宾在讲座结束之后回答一些学生的提问。
按以往的惯例，提问题的学生都会提前安排好，防止嘉宾因为答不上来而尴尬。
但桑千慧却拒绝了，她觉得她作为大四学姐，金陵大学提的问题她都可以回答。
不论是数学还是其他。
这就导致这个环节成了最不可控的一环。
张重山是个讲究的人，还是希望系部能提前安排好，防止出什么变故。
“如此，咱们就定下来。”
“第一个问题由数学系大三的xxx同学来提，主要问关于数学系后续就业问题的。”
“第二个问题由数学系大三的xx同学来提，提一些数学成绩如何提高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由时遇来提，关于Imo竞赛的。”
…………
这么安排完，张重山终于彻底放心了。
这几个模棱两可的问题，桑千慧肯定能回答。
这种活动对于他这么谨慎的人来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家听着他的安排，纷纷开始忙碌。
该通知的通知，该准备的准备。
裴静作为大一的辅导员，没分到什么任务，就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然后她就在city论坛的清大专区刷到个大热的帖子。
帖子叫做【京曦各大学数学大神天赋排名】。
这个帖子瞬间引起了裴静的兴趣，然而当她点进去看，帖子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按照大家的普遍认知，清大苏染和京大桑千慧一直以来都是数学竞赛的“双子星”，肯定是分列第一第二。
这是毫无争议的。
但这篇帖子却把姜鹿放在了第二，桑千慧放在第三。
矛头对准的谁，不言而喻。
为了让帖子更加科学可信，作者还凭借搜集到的资料，进行了一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分析。
还用网上流行的六边形来描述战力。
结果苏染和姜鹿双双都是“六边形战士”，一个战力99，一个战力97，而桑千慧却缺了一个角，战力只有95。
帖子是发在金陵大学专区的，发帖人把资料隐去了，只能看到是金陵大学大一学生。
一时间评论无数。
在一众吐槽、找搭子、找男朋友的无聊帖文中，这篇帖子迅速蹿红。
裴静本能地感觉不对。
姜鹿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突然被放在这么高的位置，和苏染、桑千慧比肩，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她感觉这帖子就是奔着姜鹿来的。
事实也如她所料，姜鹿莫名其妙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等裴静犹豫再三要跟张重山汇报的时候，姜鹿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415宿舍里。
姜鹿一眼扫过评论，一半人在骂发帖的，一半人在嘲讽她。
【什么人都敢碰瓷桑神？】
【不过拿了个省状元，就有人这么吹捧她？】
【我们京大高考状元多得是，桑神却只有一个！】
【姜鹿真这么有本事，和桑神碰一碰啊！】
【那她肯定被揍得家都不认识。】
【发帖人是金陵大学大一的，该不会就是姜鹿本人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不会对姜鹿的获奖情况这么了解。】
【这么一说确实，姜鹿的获奖情况写了两页，桑神的才这么几条。】
【恶不恶心啊，自己吹捧自己？】
【听说是金陵大学不同意她进竞赛队，我猜她就是故意想标榜自己一下。】
…………
“谁这么无聊啊！”姜鹿无语，“这是在夸我吗？感觉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大学的课没上几节，完了说我比京大大四的竞赛队队长还厉害？这不纯扯淡呢么。”
宇文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姐姐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有人在搞事情。”
“捧杀，自古以来就是最难应对的阳谋。”
“尤其是下周，京大桑千慧就要来学校了。”
“要不你回家躲躲？”
姜鹿不以为意：“有什么好躲的，我什么都没干。”
“行得正、坐得直。”
但宇文蓓感觉，事情似乎不会这么简单。
张重山把姜鹿叫到了系部。
那篇【京曦各大学数学大神天赋排名】的帖子已经被转到了各个高校，引起了许多争论。
争论最多的就是姜鹿和桑千慧，现在已经有许多人认定发帖人就是姜鹿本人。
网上嘲讽之声甚嚣尘上。
在金陵大学承办讲座的当口出了这么件事，张重山还是有些担心的。
“姜鹿你老实说，发帖人是不是你？”张重山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
“你真的因为没进竞赛队所以故意做给我看？”
姜鹿摇摇头：“我并不认识桑千慧，也就不会通过这种无聊的方法来抬高自己。”
“况且，竞赛队这事，能进就进，进不了就算，我也没有那么稀罕。”
一句话怼地张重山哑口无言。
他希望姜鹿能在网上发声，就说发帖的不是自己，同时公布自己的city论坛账号。
“有什么用吗？”姜鹿反问，“我就不能用小号发帖，或者让别人发？”
“什么都证明不了，还会落人话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任由网上这么议论？
这丢的不光是姜鹿的脸，更是金陵大学的脸。
张重山觉得有必要和校领导说一声，省的到最后都是自己的责任。
另一边，看着姜鹿在网上被骂，周羽檬心里非常舒服，迫不及待把网上那些骂姜鹿的话截图发给沈随。
沈随十分满意，当场转了3w给周羽檬，周羽檬激动得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在宿舍扭了两下。
岳菁自然也是欣喜的，看得出周羽檬这次对她很满意。
“大小姐放心，我还有后手。”岳菁说道，“讲座期间，桑千慧会回答学生提问。”
“咱们就把话题引到姜鹿身上，看桑千慧怎么回答。”
这个后手，周羽檬有些不放心。
她不认为桑千慧会正面回答，大概率会说“网上的东西不用太在意”“姜鹿很厉害”“很期待和姜鹿比试一下”这些场面话。
岳菁不这么认为。
她调查下来，桑千慧好胜心极强，对名次的追求近乎偏执。
除了苏染，还没有人能让她服气。
而且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很有少年意气。
所以她觉得桑千慧的回答一定会很精彩。甚至有可能直接提出和姜鹿比试也说不定。
如果真能比一场就好了。
周羽檬心想，到时候姜鹿就会彻底沦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