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仅仅过了20分钟，第一个对决胜出的信息就显示在了大屏上。
苏染戴着耳机从隔间走出，随即又来到了固定的电子屏下。
她在比赛前就听说了姜鹿一打二消息，所以也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己的比赛，迫不及待就想过来
对手甚至选择题都没做完已经输了。
“真快啊…”姜百川感叹，“连着三场比赛，没有哪一场用时超过1小时的。”
“简直强地可怕。”
“是啊…”陆从文接过话茬，“就跟我们当年一样快。”
姜百川猛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快你快，我一点都不快。”
陆从文满脸问号。
两人从休息区出来，走到苏染身边。
“怎么样了？”
苏染指了指屏幕：“桑千慧没动。”
什么？
姜百川抬头细看，发现桑千慧懒洋洋地靠在凳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眼睛直勾勾盯着姜鹿。
从她背后的一组监控来看，她连题目都没有打开。
“这是想要公平决斗的架势啊。”陆从文说，“她想等姜鹿和徐乐的比赛结束了，再和姜鹿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作为队长，她这不是拿全队的荣誉开玩笑吗？”
“这也太不冷静了。”
“不是。”苏染摇摇头，“我理解桑千慧。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姜鹿和别人不同。她不仅天赋过人、遇强则强，而且还十分顽强。”
“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一决雌雄的人。”
陆从文并不认同。
比赛就是要赢的，享受比赛的过程虽然也重要，但不赢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他们王者的规矩。
“姜老师，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苏染指了指屏幕，“如果那个南北一直不出现，姜鹿可不可以放弃桑千慧那一场，一直和徐乐比下去呢？”
“不行。”姜百川解释，“官方早就想到有人会钻这种空子，所以规定姜鹿和副对手徐乐只能比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一过，她就必须回到主对手桑千慧那里。”
也就是说，如果南北一直不出现，姜鹿要么在半个小时内赢下徐乐。
要么就直接输了。
苏染换了一个正对姜鹿的监控，仔细盯着她的电脑看了良久，随即摇摇头。
“这随机真的是绝了。”
“前面的选择填空超简单，但后面的大题要人命。”
“不仅难度很大，需要好好斟酌最优思路，关键计算量还不小。”
“总之绝对不可能半个小时做出来。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姜百川看了看手表。
还有5分钟就到半小时了。5分钟之内南宫再不出现，姜鹿以一打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是，她真的就这么确信，南北一定会出现吗？
姜百川皱眉，心想这南宫是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隔间内，正在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徐乐，抬头看了眼同样正在飞速打字的姜鹿，露出一丝鄙夷。
这大一新生还真是搞笑。
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一对二。
一对二也就算了，对上的还是大四的桑千慧和大三的自己。
徐乐大致扫了一眼卷子，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后面五道大题难度超大，而且计算量惊人。半个小时的时间，姜鹿最多做完选择和填空。
如果南北没来，那她就直接输了。
就算南北来了，他徐乐也不虚。
原因很简单。
看姜鹿刚刚打字的速度，她应该已经做到了第一道大题，进度和自己差不多。
因为选择题只要靠鼠标点，填空题不会打这么多字。
一旦姜鹿做到第一道大题，她就要一边考虑解题思路，一边承担大量的计算。
等南北来了，他的思路未必和姜鹿的一样。
到时候南北就不得不重头开始考虑。至少要浪费10分钟的时间。
10分钟，高手对决里已经足以致命。
徐乐看着姜鹿不停码字的模样，心里非常得意。
写吧，你就多写点。
写得越多，南北要理解的东西就越多。
徐乐心里想的东西，外面的姜百川、陆从文和苏染自然也都明白。
两个人的解题思路不可能完全一样。
南北来了之后，要先理解姜鹿的解题步骤，然后调整为自己喜欢的方式，然后再继续做下去。
的确会耽误不少时间。
怎么看都是一个必输的局面了。
所以，你会怎么做…
姜百川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的姜鹿，似乎也想努力看穿她的想法。
——就在这时
“苏染，你怎么了？”
陆从文拍了拍屏幕前的苏染，因为他发现苏染不知为何，一动不动了。
“陆老师…”苏染小声说，“我好像知道姜鹿想干什么了…”
“你看她的卷子！”
从头到尾，只有苏染的目光不曾流转，始终看着屏幕。
姜百川和陆从文同时抬头，随后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她怎么做到最后一题了！”陆从文声音颤抖，“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快！”
“题目我看过，难度不小…”
“她没有全做完。”苏染冷静地打断，“我从头看到尾了。她每一道大题都只写了详细的解题思路。”
“没有把最终的结果算出来。”
“这些思路，无疑都是最优的。”
原来如此！
陆从文恍然大悟。
姜鹿并不浪费时间在计算上，而是把思路写出来。
等南北来了，只需要按照姜鹿的思路一步一步把题目解出来就行了。
根本就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一个负责思路、一个负责解题，即便南北不在场，她还是能隔空和南北打配合吗？
姜百川笑了笑。
当初联手逼平桑千慧，他俩也是这么配合的。
看来是形成默契了。
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南北会不会来了。
姜百川看了看手表，还剩最后2分钟。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快步走到场馆外，扫视了一眼整个广场。
广场上依旧空旷，只有少数散步的行人。
姜百川等了片刻再次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只剩最后1分钟了。
他踮起脚尖极目远眺，没有见到南北的身影，觉得肯定是不够高，于是爬到了旁边的大理石护栏上。
依然没看到。
姜百川长叹了口气，摇摇头。
看来，应该是赶不上了。
他转过头准备回场馆。
就在他背过身子的那一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隔间内，徐乐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心思做题，一直都在看手表。
等他第N次看了看手表，发现只剩下最后30秒了，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哈哈，姜鹿啊姜鹿，让你一对二。
现在如何？半个小时白做！
而且这场她耗费了不少精力，一会还如何面对桑千慧？
从她胆大包天选择一对二开始，就注定了连输两场的命运。
还说姜鹿有多么多么厉害呢，原来也是个好高骛远的莽夫。
最后10秒，徐乐准备站起来迎接这场捡来的胜利…
只听“吱”一声，隔间的门被人打开。
声音不大，但房间里9个人同时抬头。
南北气喘吁吁站在门口，但眉眼之间笑意款款。
徐乐瞬间头皮发麻。
怎么会！
竟然是南北！
可恶，只剩最后10秒，他居然赶回来了！
徐乐稳住情绪，立马坐下开始做题。
南北关上门，一言不发地朝姜鹿走去。
姜鹿也不说话，表情平静地站起来，往自己原本的位置走去。
二人擦肩而过之时，竟默契地都伸出了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