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间,王宇为人豪爽,与我一番痛饮,表示此番来港,也算是帮自己帮派在香港电影行业暂且立柱脚。
自己以后长期在港发展,还需要钟馗哥这边十四号的帮忙,我说没问题。
说完又让佩儿起身敬酒,表示自己的拜门大佬,就是佩儿的父亲。
佩儿生性顽劣,于台湾胡作非为,家人担忧,托付王宇带其来香港找点正经事情做,尝试拍电影。
故托我照顾,我说没问题,这位富家女黑二代,来这里就当是镀金玩耍,无所谓的。
佩儿给我的印象就是跟阿香比较像,大胆,泼辣,够劲够窜的少女,酒量也不小。
佩儿于香港呆了不少年,但是最终却是因为一代功夫巨星,惹上了招摇半身的骂名和委屈...
这部电影拍的是十分顺利,社团相助,资金雄厚,邵氏背后操刀,上映之后,完爆同档期的所有电影,佩儿更是一飞冲天,开局就成了当红新人小花!
那段时间,纸醉金迷,我认识了无数电影圈的朋友,包括肥肥,邓生,四哥,芳芳,大家经常一起聚会,每日其乐融融。
邓生和我关系越来越近,我时常邀请邓生,肥肥,芳芳等人于我港岛豪宅家中做客。
我带着老婆阿月,笑着告诉她:“老婆你看,我把邓生请到家中来了,以后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不用每日在墙上壁画看着邓生啦!”
“哈哈哈...”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于江湖中一片血海,撞到遍体鳞伤,殊不知这歪打正着的娱乐圈,却是不花半点吹灰之力,仿佛一切的好运都朝着我身上撞来!
这就让我更加将工作重心放在了片场上面,阿义也来了劲,那段时间也没有动别的心思,一心搞片场。
我们两兄弟知道,这片场的人脉,关系,经营好了,日后还真的是成功把所有生意洗白的一大重要途径!
那日于片场做事,出来之后,见一群小伙子,蹲坐于片场门口,被梁龙几人拦着。
我和阿义正在陪几个制片人在谈事,见到几人吵闹,上前查看。
“喂,梁龙,你吵咩啊?”阿义呵斥道。
“大佬啊,一帮小崽子,想来片场混口饭吃,不加入我条四,我轰他们走噶!”梁龙说道。
面前那一行小伙子,是想来片场混碗饭吃,当年片场的龙虎武师行业被我们条四垄断,任何人想要进来剧组混饭吃,必须要上交保护费,并且得到条四的认可。
“大佬,大佬,我们是有洪发山引荐信的!”其中为首一个留着蘑菇头的肥仔,急的脸通红说道。
“系啊,大佬,我们几兄弟,原先跟着师傅于梨园学艺,师父过身,梨园解散,我们想要来片场武行混碗饭吃,师父临终托澳门条四叔父给的引荐信,让我们来这里找钟馗大哥...”
“这梁龙好生无礼,我们几次三番现出凭证,还要赶我们出来...”那肥仔无奈的说道。
我问那肥仔,你叫咩名?师从何人?又是何人引荐而来?
那肥仔见到我,毕恭毕敬的说道,我叫肥宝,师从于x元,兄弟姐妹一行人受师父临终前,拜入条四澳门分会“梅”字的马交冯,保家“胡子生”
我看了看介绍信,上面确实是有澳门“梅”字帅印,以及马交冯亲笔署名。
我叫来了他们的保家,绰号“胡子生”的樊x生,当时胡子生是条四信字堆最早做龙虎武师的,阿义带他来片场,专门负责招揽门生,包括龙虎武师的管理这一块。
当时片场潜规则很多的,龙虎武师除了条四,还有很多别的社团的,统一要拜条四码头。
而且,即便你交了费,进了片场,想要在剧组出境,需要“排号!”
不是每个剧组都能有工给你开,胡子生当时就负责管理龙虎武师和“排号!”
你不上贡,很有可能一年都无工开,所以这还算是个肥差。
胡子生连忙跑来,确认信件,致电澳门确认之后,点头应允。
“放他们进来吧,既然是同门所托,有时间找点事给他们做吧。”我说道。
我当时一听说他们是于师傅的弟子,我就知道他们是当年六十年代初还算出名的童党戏班子“七小福”
他们年龄比我小一些,当年我在观塘茶餐厅打工时,于师傅经常带着他们于观塘“摆阵做戏”
当时的我收工没事,经常会去看,这帮小孩当时功底很不错,那筋斗翻的不输名伶!
胡子生说,钟馗哥,这几个小子,是梨园来的噶,戏曲杂耍,拍电影做龙虎武师恐怕不行噶!
“都是年轻人,给个机会嘛,你看着办了。”我说道,没把这几个小子当回事。
再加上胡子生,当年负责管理龙虎武师,会给刚来的生瓜蛋一些绊脚刺,找点麻烦,从而收取些钱财入袋,我也没管。
胡子生,带着梁龙等一帮老武师,来到这帮年轻人面前,伸手索要进场费。
一人三百文!
那七小福的头,就是那叫肥宝的小胖子,笑嘻嘻的说,大佬,我们七兄弟刚出茅庐,给师父办后事,好久无工开,身上银两不多,能不能先开工,后记上噶?
然后一行七人,总共凑出五百块出来。
“这么少啊,哎!”胡子生不太满意,把那肥宝的肉嘟嘟的嘴巴掐成了一团,那肥宝也是陪着笑脸。
“凑多钱,就多开工,排大戏,跟当红演员过境,你们几个臭小子,这么点钱,就扮作死尸吧!”胡子生说道。
“好噶,我扮死尸最在行,一动都吾动噶!”一个大鼻子的少年开心的说道。
“我操,小子,扮尸体都这么兴奋噶,你叫咩名啊?”阿义愣着问道。
“我叫大鼻龙,我不聪明,但是我可以玩命!”那大鼻少年笑道。
“跑龙套而已,扯什么玩命,你玩过命咩?”阿义取笑那少年。
“好啦,都是年轻人,别逗他们了,跟他们讲一下规矩,每日安排几个工开吧。”我说道。
一群追梦的年轻人,师父又走了,梨园解散,他们帮师父厚葬,本是重情重义,不要过度为难,让他们好生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