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中年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老谢啊,你瞧瞧我这佛国,都快被你折腾得不成样子了,你就不能换个地界去折腾吗?”
听到这话,谢老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品着手中的茶水。
一旁的东方仙帝苍觅云沉着脸,语气带着几分责备道:
“守一,你这和尚能不能上点心?若不是你看守不力,那魔皇怎会有机会蛊惑你手下的仙王?”
守一和尚听了这话,眉头顿时一皱,反驳道:
“姓苍的,你这说的叫什么话?那魔皇当年若不是身负重伤,就凭咱们四人联手,能将他镇压在这镇魔塔之下?又怎会让佛爷我一人在此镇守?你觉得这现实吗?”
苍觅云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大声说道:
“你佛国向来宣扬一生正气、普度众生,我和大哥正是信了你的这份气度,才放心将诸多事宜交托于你。可结果呢?你倒是没被蛊惑,你手下的仙王却全都中了魔皇的计,不仅助纣为虐,还把魔皇的功法带出了这镇魔塔。你自己好好睁眼看看,如今这整个佛国的和尚,还有几个是一心向佛的?”
这一番话,说得守一顿时没了脾气。
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数百万年了,魔皇的残魂四处散落,且隐匿得极为巧妙。
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如今这佛国,仙君以上的修士,确实就只剩贫僧一人了。那些被魔皇蛊惑的仙君和仙王,不都已经被你二人斩杀了吗?虽说他们死有余辜,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这件事追根究底,确实是他疏忽大意,才让魔皇钻了空子,不知不觉间控制了整个佛国的势力。
他们此番带着人族和妖族所有仙君以上的修士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彻底镇压魔皇,防止魔皇再吸收残魂中的信仰之力来恢复伤势。
此时见守一服软,苍觅云这才语气稍微平和了些,说道:
“可咱们就这么一直镇压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关键是那韩长空小子,根本不按咱们铺好的路走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看向谢老。
就在这时,原本在巨大湖中的那条数千丈长的红色巨龙,突然猛的腾空而起,巨大的身躯在高空中不断翻腾。
紧接着,巨龙的身形缓缓缩小,最后竟恢复成一个小丫头的模样。
只见她身影一闪,便直接出现在了凉亭之中。
“爷爷,刚刚妖庭传来消息,说哥哥取走了妖珠。”
虽说如今妖庭的一众修士,并不知道这“赵宏”究竟是谁,但在场的这四人,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此时听到小鲤的话,谢老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一局,咱们恐怕又输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人脸上皆是露出惊讶之色。
苍觅云赶忙开口道:
“大哥,虽说韩长空没按照咱们既定的路线行事,但他显然已经知晓了宝珠的秘密,而且应该有办法炼化宝珠,并且还能屏蔽天道那个狗杂碎的感知。”
闻言,谢老微微沉吟,似在脑海中反复梳理着诸多头绪,随后重重地叹息一声:
“看来,打从一开始,咱们在方向上就已然错了。”
苍觅云一脸疑惑,实在不解谢老话中之意,赶忙问道:
“大哥,您所说的究竟是哪方面出了差错呢?”
谢老听闻,并未直接回应,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苍觅云,缓缓说道:
“老夫心里明白,你在东方仙庭留有残魂。如今韩长空应该快要赶到东方仙庭了,到时候,你就把咱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他吧。
既然他不愿遵循咱们事先规划好的路线,那就随他去吧,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行事。
有些事情,哪怕咱们身为仙界至尊,面对那错综复杂的因果,亦是无能为力啊。”
听到这话,苍觅云无奈之下,也只能缓缓点头。
毕竟,在座的四人之中,谢老的实力最为强大,稳坐头把交椅;其次便是他苍觅云;再往后则是守一和尚;小鲤的实力相对而言是最弱的。
而且,苍觅云心里清楚,自己距离突破到仙尊之境,也仅仅只差一丝契机而已。
此刻,苍觅云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点头,神色间满是无奈: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他随即寻了个静谧之处,盘膝而坐,开始沟通自己留在东方仙庭的那一缕分魂。
其实,谢老之所以会有这般想法,并非毫无缘由。
这些时日,他察觉到了太多难以看透的命数。
比如说,有一位名叫霍风华的神秘老头,其来历与目的皆如同迷雾般难以捉摸。
还有那空间裂缝的深处,本是他这个仙尊都难以涉足的神秘地带,然而近来却出现了大量虚空兽的尸首,且每具尸首的兽核都被挖走。
这残忍且诡异的手法,与魔皇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令他隐隐感到不安。
想到此处,谢老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守一,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守一,打开通道,老夫要去会会那魔皇。”
守一听闻,微微点头示意,紧接着,他手中光芒一闪,一座小巧玲珑的塔瞬间出现。
这小塔的模样竟与镇魔塔外观毫无二致,只是尺寸小了许多。
守一心念微微一动,以自身仙力瞬间激活小塔。
刹那间,小塔光芒大盛,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谢老的身影竟开始急剧缩小,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下一刻,便如一道流光般钻入了塔中。
而守一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小塔,双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时刻关注着小塔内任何细微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深知,这镇魔塔内镇压着的魔皇,乃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容不得半点马虎。
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老刚一踏入小塔,一道娇柔媚绝的女子声音,便如丝线般悄然传入他的耳中,话语里还带着丝丝调侃:
“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人族第一天骄谢宁安嘛!
哎哟,数百万年没见,怎么就老成这副模样啦?咯咯咯~~”
那笑声婉转悠扬,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魅惑与嘲讽,在这封闭的空间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