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空握着破虚枪的手更紧了,枪尖仍留在红色虚空兽的躯体里,却没再贸然催动力量。
他周身的混沌之气与天道之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能在空间裂缝深处发出如此威压的存在,绝非善类,若对方有敌意,他必须第一时间反击。
“阁下是谁?为何要阻我?”
韩长空声音冷冽,目光死死锁定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此兽乃虚空凶物,留之必为后患,我斩它有何不妥?”
话音落下,黑暗中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踏在虚空的节点上,让周围震颤的空间渐渐平稳,连寒渊剑残留的寒气都仿佛被驱散了几分。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那是个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面容清癯,须发皆白,手中握着一根木质拂尘,拂尘上的银丝闪烁着柔和的灵光。
他看似步履缓慢,却一步跨出数万丈距离,转瞬便来到韩长空与冰雕之间。
令人惊奇的是,老者周身没有散发出丝毫威压,可韩长空却感觉自己像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笼罩,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
这是修为远超自身的绝对压制,比他面对寻常仙帝时的感觉还要强烈数倍。
老者的目光缓缓落在被冰封的红色虚空兽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疼惜,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韩长空,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说道:
“小友,它都已奄奄一息,能否暂且放它一马?”
韩长空听闻,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将破虚枪猛地抽出,随后他那庞大的身影缓缓收敛,恢复成正常大小。
韩长空心里清楚,就凭自己这几人,哪怕合力,恐怕都难以与眼前这位老者抗衡。
老者见韩长空如此识趣,大手随意一挥,那笼罩在红色虚空兽体表的冰晶瞬间如遇烈日般消融。
紧接着,那先前还无比凶残的红色虚空兽,此刻竟如同犯错的孩童,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
在哭声中,它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只仅有小狗般大小的模样。
看着这浑身是血的小家伙,韩长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离的身影。
于是,他赶忙通过神识沟通道:
“小离,这货该不会是你的同族吧?”
其实早在之前韩长空大战时,灵兽袋内的小离就想开口了,只是碍于当时的战况激烈,她不便打断。
此刻韩长空传音询问,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哥哥,小离可是尊贵的魂猫一族,它不过是普通的虚空兽一族,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韩长空听到这话,一脸疑惑,无奈道:
“好吧,就你魂猫一族高贵,行了吧?”
“那是自然。”小离语气中满是骄傲。
话毕,老者已然安抚好那红色小身影的情绪,转过头,目光落在韩长空身上,问道:
“老夫马骏,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韩长空赶忙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原来是马前辈,晚辈韩长空,见过前辈。”
马骏微微点头,称赞道:
“韩小友实力不凡啊,竟能在仙帝巅峰境界就击败赤墟。”
韩长空这才知晓,原来折腾半天,这小家伙名叫赤墟。
不过,韩长空在马骏身上并未察觉到任何杀意,而且他心里明白,若此人真想动手,自己怕是毫无招架之力,索性也就不再多想,开口问道:
“不知前辈难道一直生活在这空间裂缝之中吗?”
“空间裂缝?!”
马骏神色微微一怔,瞬间便反应过来,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我说你小子,当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见过如此广袤无垠的空间裂缝吗?这些事稍后我一并给你们讲。你们是从哪方仙界过来的?”
说话间,马骏的目光落在韩长空身后正在突破的霍风华和媚绝尘身上,眼中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
韩长空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心中诧异,难道世上还有诸多仙界不成?
随即满脸疑惑地问道:
“前辈,我身后的方向,以我目前的速度全力飞行五天,便能抵达晚辈前来的仙界。”
马骏闻言,心中暗自推演起来。
仅仅几息的功夫,他便完成推算,随后一脸惊讶地盯着韩长空,目光在其身上来回审视,嘴里啧啧称奇:
“啧啧啧,我说之前的冰霜之力为何如此熟悉,想必你小子得到了冰霜女神的传承了吧?”
韩长空听得一脸茫然,若说冰皇,他倒是认识,不就是乔露嘛,如今估计还在玄界。
可这冰霜女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突然,韩长空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媚月霜闭关之处,那水晶棺材内出现的完整冰之本源。
于是,他带着疑惑问道:
“马前辈,莫非这冰霜女神陨落在了晚辈所在的仙界?”
不管这女神是何等境界,这传承之事关系重大,必须弄清楚,万一有什么大因果缠身,好在自己现在还能回仙界,也能回去通知媚月霜。
不过,媚月霜既然已经炼化了那冰之本源,且并未出现异常,但愿只是自己多虑了。
马骏看了看身后正在突破的二人,又瞧了瞧在一旁默默护法的冷瞳妍,缓缓开口道:
“反正他们突破还需些时日,老夫便给你讲讲吧。”
话毕,他的思绪仿佛不知不觉飘回到了很久以前。
“冰霜女神,实则是神界主神之一。此事你无需过于着急,日后你们自会明白。
说起这冰霜女神,当年堪称天才人物,只可惜在诸神之战中不幸陨落。
至于诸神之战,一时半会儿也给你解释不清,你只需知道,冰霜女神的本源世界,便是你所在的仙界,以及下方的各个凡界。
整个世界皆是冰霜女神当年所开辟,所以在她自知陨落在即之时,便选择葬身在这片故土。
诸多神灵在陨落之后,都会选择葬于自己开创的世界,期望能找到传承之人。
获得传承之人,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迟早会回归神界,重新担任冰霜主神之位。”
韩长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暗道:
如此说来,月霜这是获得天大的机缘了啊?
随即赶忙问道:
“前辈,您说我们之后便会知晓缘由,莫非这空间裂缝便是通往神界的途径?”
马骏听后,摇头轻笑,说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神界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前往的?这里不过是神灵选拔的一处营地罢了,而且严格来说,这里还不算真正的营地,仅仅只是营地周边的无尽虚空而已。想去神界,可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到这儿,马骏微微停顿了一下,那模样给韩长空的感觉,就像是在倾听某人讲话。
半晌过后,马骏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唯有当神界有神人陨落或者坐化,降下神格之后,你们才有机会前往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