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对峙着，谁也不相让。
王秀英听到他这么说，心抽疼得厉害，没想到过了大半辈子，明明是他做错了，还要赶他们滚出去。
这么一对比起来，老大的叛逆不听话根本不算啥，好歹没把家里扒拉给外人。
想到这心口堵得难受，眼底满是失望：“当家的既然你这么无情，那我们把话说清楚，滚是不可能滚得。”
“这么多年，我为姜家生三儿一女，下地干活家里家外我一把抓，你想随便赶走我门都没有，真分家的话一半给老大。”
“剩下一半我们一家子分，房间让给你住，吃喝拉撒都自己解决，什么时候钱的事解决，什么时候凑合过日子……”
姜卫民自然不愿意，不管他怎么反对，其他人一致占王秀英，单方面直接通知。
王秀英宣布完，直接去做饭了，吃饭自然也没叫上他，给钱爽快吃饭也找兄弟去吧。
一家人坐在厨房吃，气氛有些沉闷。
“妈，你说爸真会去要钱吗？”
“……不知道，但只要他去了，那就是在跟你爷奶二叔反抗，不管要多少钱回来，这个家都可以认他。”
“要是不去的话，就说明这个家他不想要了，那我们就要找活干，多存点钱年后用，过年就不过了。”
兄妹三人脸色很难看，眼眶红了起来，一年到头就盼个过年，还被爸给毁了，想到这里哪里能不怨恨。
姜朗红着眼嘀咕着：“妈，早知道不如把钱给大哥管着，大哥虽然抠搜，但从不把钱往外拿。”
“最重要的是不管爸还是爷奶，二叔，都从大哥手上讨不到好处，大哥是为家里着想得，可爸……明显心里有别的家。”
姜衡坐在一旁吃饭，闻言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这小子是个识趣得，知道他比那个老混蛋可靠多了。
“孺子可教，三弟你现在脑子不错。”
姜朗苦笑一声：“……大哥，你这话说的语气像是在骂我。”
姜衡笑笑，看着他们萎靡不振的，难得好心安慰两句：“好了，都别死气沉沉的，任何事没有绝对坏绝对好。”
“你们现在没赚钱，放在爸手里的钱不多，就算损失不过几百块钱，要是真等你们工作了，库库给他交钱上去。”
“结果他背地里玩阴阳，一下把家底掏空给二叔，那才叫哭都没眼泪，现在矛盾问题出来是好事。”
王秀英看着大儿子，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连连点头：“对，老大这话说得在理，事情已经出来了那就想法子解决。”
“你爸要是不要钱回来，那最多损失就这几百块，但以后就没什么损失了。”
“咱们娘几个日子苦一点没事，好歹以后有盼头，总比现在这样好，时刻担心你爸糊涂。”
三兄妹闻言脸色缓和些，人多了点精神气。
姜衡眼珠子一转，趁机说道：“妈，我觉得钱这个事是要规划好，都放在一人手里，万一人犯糊涂咋办。”
“就算爸这次愿意去反抗爷奶，也不能保证以后不犯糊涂，所以等这件事过去后，家里的钱锁柜子里。”
“你管着钥匙，这样爸要动钱的话，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省得再蒙在鼓里。”
王秀英想了想也成，认真道：“行，那就看你爸怎么选择了，家里规矩是要定一下。”
“老大，还是你脑子灵活。”
姜衡憨厚一笑，垂眸遮挡住眼底异色，家里当家的两个人，钱对两人透明化，互相制约牵制对方自然合适。
毕竟家里的钱一直被爷奶吸走，对他以后也没好处，分家都有他一份得。
“哈哈妈你过奖了，我是觉得一个人脑子容易糊涂，那就两个人管着，谁也不许私自动钱贴补兄弟姐妹。”
王秀英眼底尴尬一闪而过，显然想到之前偷给娘家钱的事，低着头不吭声了。
姜衡阴阳完人，愉快吃着饭。
姜卫民缩在房间里，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可没一个人喊他，心里也来了火气，他是一家之主，结果被儿子指着鼻子骂。
双方这么僵持着，谁看到他都没理，直接无视走过去。
一直等到晚上，姜卫民想找媳妇说说，以后多教教儿子们，现在就说不养老子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结果就看自家媳妇，直接去了小女儿房间，明显是要跟他分房睡了。
结婚这么多年，两人就是吵得再凶，除非是媳妇回娘家，不然都没分房睡过，这乍一下这样，他晚上睡不着了。
一夜睁着眼到天亮，脑子里想到很多事，头胀疼得难受，板着脸凑厨房去。
看着他们娘几个吃着，轻咳一声。
王秀英几人吃着，像是没听到一样，当他这个人不存在，说说笑笑着。
姜卫民被无视心里难受，试探道：“媳妇，那个昨儿个的事，是我有点太冲动，你看等年后我去要学费的钱成不。”
“……！！”
“妈，晚上我们吃红烧兔子肉，尝尝肉干味道咋样，别自己不吃的话便宜旁人。”
“好，你们想吃咱们就做。”
姜卫民肚子咕噜噜叫，心里越发难受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吹着寒风身体越发冷，不知不觉来到亲娘家。
老婆子见他来了，眸子闪烁了下，忙说道：“老大咋来了，吃过了没？”
“……妈，我跟家里人吵架了，已经一天没吃了，你这里有没有吃得。”
“没有，我这里哪有吃得。”
姜二叔满脸笑意走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神色一僵，下意识把东西朝身后背了背。
姜卫民看清楚后，唇瓣抿成一条线，他为了兄弟亲人几乎跟家里闹翻，饭都没得吃，结果妈杀鸡鸭给老二吃。
他都闻到肉香味了，居然没一个人开口，让他进去吃一口的。
这一刻，心像是掉进冰窟窿。
“咳咳大哥你咋来了，要不去我家坐坐，稍等下我马上出来。”
姜卫民看着他进屋去，看向自己亲娘，眼神黯淡：“妈，我也是你亲生儿子吧，你就一口饭都吝啬给我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