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将这话品味了一下，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腾地站起身来，嗤笑道：“怎么可能！”
随后他又坐回去，将燃得差不多的烟头杵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熄。
掩盖般回呛。
“我又不像你是个情场经验为零，遇到小缚宁就一头栽进去的愣头青。”
苟明之没再说什么。
右下角弹出个语音电话提示框，他掐断跟李弦的视频通话，接通新打进来的语音。
连上蓝牙，塞了个耳机到一边耳朵里，却半天没听见缚宁的声音。
正要调高音量，耳机里传出道淡泊无欲的女声。
“怎么不说话，因为我没接你视频所以怄气了？”
“没有，刚刚是在找耳机。”苟明之放低了音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那边环境有些嘈杂，偶尔听到路过的外国人在交谈。
缚宁解释：“我在秀场，人多不方便，刚刚台上模特展示的一个小玩意儿看起来很适合你，我正在让倪娜去沟通试试能不能买下来。”
“什么东西？”苟明之追问。
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倪娜的低语。
“我和这个品牌副总交涉时发现他们那边对你这个代言人很满意，如果你现在过去跟对面聊几句，他们很有可能会顺势直接把东西送给我们。”
“要不试试？还能省笔钱呢。”
缚宁安静几秒，痛快应下：“我马上过去。”
苟明之听着两人对话，虚捂着嘴轻轻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缝。
可爱的应该是她才对。
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想知道。
正想再问问。
“等我回去再聊。”缚宁匆匆交代一句，通话被迅速中断。
“阿宁？”苟明之又叫了一声：“阿宁...？”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摘掉耳机走到床边坐下，躺倒在缚宁睡的那个枕头上，长发散开，铺满了枕头。
...
等缚宁参加完活动坐上回国的班机，七夕已经过去两天。
这趟航班在当地晚上11点起飞，要飞十几个小时，落地国内正好是清晨。
头等舱内。
缚宁躺在床上睡了很久，半梦半醒之间，莫名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却迟迟没听到有人开口说话。
拉下眼罩，看见空少捧着本菜单正站在座位挡板外面，猫着腰等在一旁，试探着想叫醒她。
“怎么了？”缚宁侧了侧身，朝向对方。
空少这才小心地打开一半挡板，过来蹲下身子，将翻开的菜单递来，低声询问。
“女士，现在快到国内的早饭时间，您还是吃点东西再接着休息比较好，我们这中式西式早餐都有，饮品种类也很多，我给您介绍一下，您看看需要些什么？”
被这么一提醒，缚宁回过神，尽力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这么说快要到了。
空少没介绍几句，缚宁指指菜单上几个中式早点，决定得很迅速：“就这几个，饮品给我橙汁就好，谢谢。”
空少一一应下。
起身帮忙给她掖了下被角，走开了。
“昨天刚上飞机时你就吃了不少，今天你点的那些早餐热量也有些超标。”旁边靠窗座位上正吃早餐的倪娜冷不丁提醒。
缚宁顿时语塞。
国外的食物本来就生冷寡淡。
而她的胃口好像也被家里的营养师养刁了，导致这几天她顿顿食不知味，于是昨天忍不住多吃了点飞机上的中餐。
她记得自己原本对食物根本不挑剔，是熟食就能进嘴的。
看她陷入沉思，倪娜做出让步，转而笑道。
“算了，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现在吃点这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缚宁摘下眼罩，将小桌板抽出来放平：“看来去国外只带你和黎征不行。”
还得把家里营养师带上。
前面座位的黎征转过头看她一眼，接着站起身走过来。
二话不说就低头认错。
“是我能力不足，保证不了您的安全。”
空少端着早餐走到缚宁座位上，边伏低身子将早餐摆在小桌上，边询问黎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黎征看空少一眼，义正言辞地否认：“没有，不用在意我。”
空少身形一顿，抬起头，视线不由得落到缚宁身上，带着些询问和征求。
像是在说：女士，请问您同伴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缚宁笑了一下。
黎征不是有意见，只是觉得被乘务员抢了原本属于他的活儿，有点不平衡而已。
“我不是在说你没用，你会错意了。”她喝了点暖粥，看向黎征，眼神示意：“回座位待着。”
食物已经全部摆放好，空少依旧猫着腰定定得看着她，眼神也有些涣散。
缚宁察觉到，对上空少的视线，端起橙汁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淡淡发问：“还有事吗？”
空少身子猛然往后退开几步，脸蹭得一下红透了。
“没事，祝您用餐愉快。”
航班快要抵达。
缚宁洗漱完回到座位没一会，那个全程为她服务的空少走过来，从兜里抽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照片捏在手心里。
眼神闪烁，想看她又不敢看，压低了音量：“这趟航班就要结束了，如果可以的话，您能给我签个名吗？不方便也不要紧。”
她看向对方手里提前备好的照片。
看来是提前了解过这趟航班的乘客信息。
缚宁将他手里的照片抽过来，居然是她最初刚出道时拍摄的一组照片中的其中一张。
盯着看上几秒，她视线往周围扫视，想找根笔。
“您用这个吧。”空少将自己记录乘客需求用的笔双手递过来。
他眼神明亮，满眼期待，透露出一种分明喜欢却不会来主动冒犯的边界感。
当一个人把某件事做得恰到好处是需要受到夸奖的。
这是缚宁在与苟明之相处时得出的非常有用的经验。
“谢谢你没在飞行途中贸然来打扰我。”
她接过笔，在照片上签下名字，并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又重新递回去。
“你的服务也令我感到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