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初雪
一夜无梦。
缚宁早上是被热醒的。
罪魁祸首苟明之手脚并用，以一种防御和保护的姿势把她夹在他身体中间。
又不是护食的野狗，抱那么紧干什么？
缚宁膝盖往上一顶，正中他命门：“松手。”
“唔...”苟明之眉头微皱，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
“抱歉...”他手上松了劲，身子往外挪动一下，还是不愿意放手：“这样行吗？”
缚宁酸痛局促的身体终于得以舒展：“你的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不要只道歉，不松手。”
苟明之眼睛半睁，眼睫毛缓慢扇动一下，毫不悔改。
“抱歉。”
缚宁就这么盯着他，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沉默几秒，他依依不舍地把手松开：“知道了，不要生我的气。”
“那你就该再乖一点。”缚宁坐起身，被子从锁骨处往下滑：“像昨天那样。”
床上运动对她来说居然具有一定的减压作用，她多少年没睡过像这样全身心放松的安稳觉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累的没功夫做梦。
看到她满是痕迹的身体，苟明之朦胧困顿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
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围抱住她，轻声问。
“如果我每天都乖，那你会每天都喜欢我吗？”
“会。”
“如果我一辈子都乖，那你会一辈子都喜欢我吗？”
“会。”
“那如果...”
“别再如果个没完。”缚宁伸手翻找衣服，找半天没找到自己的睡衣：“我的衣服呢？”
“弄脏了，我睡之前把衣服和床单都拿去洗了。”
苟明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眼神从她侧颈往下缓慢掠过。
带着薄茧的掌心也不老实地在她肚脐附近游走。
“还有一个问题。”
“说。”缚宁偏头看他一眼。
苟明之犹豫一会儿，手臂环住她，轻轻收紧，滚烫的胸膛贴住她脊背。
“我们...”他停顿一下，有些没底气：“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缚宁没有挣脱，稍稍仰头，后脑靠住他的肩膀，好心情地抬起胳膊挠了挠他近在咫尺的下巴。
“应该会。”
“不到那一天结果都是未知的。”
“与其想这些...我觉得家里需要再多准备点套，我认为我们以后会经常用到。”
两人起床收拾好，来到一楼饭厅吃早饭。
脚刚踏进饭厅大门，缚宁就听见一声怒吼。
“苟明之你干嘛非要缠着宁宁睡大觉啊？！”
萧思木从客座沙发上蹦起来，一把撇开堵在她周围的那些人，气冲冲往这边走。
苟明之礼貌笑笑，直接越过她，像平常一样走到餐桌旁，拉开主位的椅子，等着缚宁入座。
前有苟明之在默默盯着，等着她过去吃饭。
左有萧思木挽着她胳膊告状吐槽。
“今天跨年夜，我下了班就火急火燎赶过来想带你去玩儿，结果苟明之的人说你们在休息，就把我拦在这生生等了半个小时，死活不让我上去。”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眉头皱起来，边说着边要带缚宁走。
“算了算了，我们别耽误时间了。”
远处苟明之轻咳了一声。
两人顿住脚步。
萧思木不耐烦地回头瞪着他，有些不满：“你有意见？”
“你昨天已经霸占了她那么久的时间，今天她哪里都不会去，她要陪我。”苟明之微笑着看过来，开口询问：“是不是，阿宁？”
缚宁被两道视线围追堵截。
开始不慌不忙得思考这碗水该怎么样才能端平。
想来想去，发现根本端不平。
干脆把碗摔烂好了。
“我谁都不想...”
陪字还没说出口。
“萧思木可以待在这，和我们一起跨年。”苟明之率先退让一步。
缚宁看看身旁气得像河豚一样的萧思木，以为她不会答应：“不用勉...”
强字还没说出口。
“那好吧，也不是不能接受。”萧思木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缚宁。
她倒成摆设了。
把萧思木挽在她臂弯上的爪子拉开，走到餐桌前坐下：“先吃饭。”
她和苟明之天快亮才睡，天快黑才起，现在吃的这顿已经不能称作早饭，该叫作晚饭。
前院各处花草树木被修剪一新。
喷泉里养的鱼因为天冷而缩在角落，懒得游动。
吃完饭不久，下班的淮冬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外面在飘雪，还是屋子里暖和。”
萧思木嗑瓜子的手瞬间就停下，捏在手里的瓜子壳也被她欻欻扔进垃圾桶。
觉得有些稀奇：“外面下雪了吗？”
“是的，下得不大，江城很少下雪。”淮冬拨掉头发上沾到的小雪花。
“上一次下雪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
萧思木拍干净掌心，伸长脖子，脑袋杵到缚宁面前，嬉笑着问。
“宁宁，今年的初雪诶，我们看看去？”
缚宁穿着件高领羊毛衫，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将剩下那节脖颈遮挡严实：“走吧。”
起身走出两步。
缚宁停下来，回过头看向没有动作的苟明之：“你不来吗？”
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邀请，苟明之反应两秒，眼尾慢慢弯起弧度，开口解释：“你们先去，我要上楼拿件外衣。”
缚宁点点头：“动作快点。”
还没彻底走到门口，已经能看到门外的大概景象。
灰黑色的夜空像一块幕布。
莹白的雪花从幕布前倾斜而落，分散在院落各处。
前院到处都亮着灯，门口台阶上铺的那层薄雪像闪着光的盐粒，特别扎眼。
萧思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开腿冲了出去，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对雪的渴望和兴奋：“哇塞！这还叫下得不大阿？”
缚宁不急不慢地跟过去，淡淡提醒。
“注意脚下，台阶可能会很滑。”
接连“咕咚”几声。
缚宁知道自己说晚了。
听这动静，摔得肯定很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