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杨一身狼狈。
衣服上还带有硝烟的味道。
林夏至心里一咯噔，着急的问，“沈卫国怎么了？”
“嫂子，你先别问那么多了，跟我走就是了。”
周余杨慌里慌张。
林夏至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不停地猜测着沈卫国会遭遇的意外。
腿断了？胳膊折了？
还是，耳朵掉了？
要不然就是毁容了？
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她的感官里，手心都沁出了汗。
两小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大人们紧张他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迈着小短腿紧紧的跟在妈妈身边。
来到医院，直奔病房门口。
李虎几人身上都挂了彩，不是吊着胳膊就是绷带缠着头。
唯一全乎的就是周余杨了。
几人守在门外，看到林夏至的时候都是一脸严肃。
陈建国一脸颓废，“嫂子，你有个心理准备，营长他……”
“他怎么了？”林夏至问。
侧头看了眼病房，不是急救室也不是重症监护室。
悬着的心往下落了些。
李虎沉重道，“营长在水里憋的时间太久，脑子……”
“他变成傻子了？”
“嫂子，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几人侧身把空间让了出来。
林夏至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手搭在把手上拧开了门。
病房里面有三张床，中间的床位是空的。
沈卫国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窗户外面，他挺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落寞。
两小只想跟妈妈一起进去，却被李虎几人拦在了外面。
大安仰着小脸不解的看着几个叔叔。
疑惑道，“我爸爸是傻了又不是死了，你们拦着我们干什么？”
小家伙的大胆发言让几人猝不及防。
李虎更是眼角直抽抽，摇着头道，“大安呐，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好大儿！”
“那是！”小家伙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陈建国蹲下跟他平视，哄小孩儿说，“你爸爸也不一定是傻了。先让你妈妈去看看你爸爸的情况，你爸爸要是还能认出来你妈妈那么人就是没问题了，到时候你们就开开心心的一起回家……”
大安听着他喋喋不休。
半晌，发出灵魂地一问，“大国叔叔，我爸爸要是连自己孩子都认不出来，那不还是傻了吗？”
此话一出，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医生正在给靠墙的那床病人做检查，拉起的帘子隔绝了病房里其他人的视线。
慢慢挪步到身侧，怕吓到他。
林夏至轻轻地喊他，“沈卫国……”
他好像没听见，林夏至又喊了几声。
正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沈卫国听见呼喊扭头看他。
面无表情的问她，“你是谁啊？”
林夏至听见他问自己是谁，清澈的眼光中甚至还带着些愚蠢。
情绪一下子没绷住，欲语泪先流。
“老公，我，我是你媳妇儿啊？”
“媳妇儿？”沈卫国手指向刚进门的护士，说，“刚才她也说是我媳妇儿。”
林夏至循声望去。
那护士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我们只是给他做检查，例行询问没别的意思……”
紧接着正色道，“不过，他不信。我都怀疑他是真的脑补神经受到压迫还是逗我们玩儿呢。”
两小只推门进来，争先跑到病床前扑在他身上。
脆生生的喊，“爸爸！”
沈卫国没躲也没推开两小只。
而是抱起小宁儿对着她的小脸研究了起来。
瞧瞧闺女看看身边说是她媳妇儿林夏至。
周余杨几人也从外面进来，乌泱泱的把沈卫国的病床给围的水泄不通。
瞧沈卫国这会儿对他们没那么多戒备了，开始跟林夏至告状。
“嫂子，你都不知道，营长连我们几个都认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非说我们几个是骗子，要把我们抓起来。”
“他没醒来的时候可把我们吓的够呛，这一醒来就指着我们的鼻子问是不是来偷他窝窝头的坏人……”
听着几人的话，林夏至眼泪瞬间止住了。
这哪里是傻掉了，怕不是失忆了？
医生给那个病人检查完，对着林夏至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吧。”
“没错，她是我们营长的媳妇儿。”周余杨回答。
医生往他们这边走近，说，“目前这位病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下午就可以出院。”
“那，那他现在都不认识我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脑部长时间的缺氧造成的神经损伤，会有记忆错乱，失忆的症状。幸亏没有发烧，不然严重的话智商可能真的成傻子了，智商兴许一辈子就停留在几岁孩童。”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敢想，沈卫国要是真的傻了会是什么样子。
医生安慰林夏至，“不过你放心，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短暂性失忆了而已，回去好好休养就行了。”
“这得多久才能恢复？”
“不确定。”医生如实回答，“幸运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再不济几个月。”
“能恢复就行。”
林夏至也没什么大愿望，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医生离开之后，林夏至问他，“沈卫国，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六了。”他认真地回答，然后小声的疑惑道，“我还是个年轻的大小伙子，怎么就有老婆孩子了？”
低头看了眼俩孩子，问林夏至，“他们得有四五岁了吧？”
“嗯。”
“那我是他们的后爸？”
后爸？
不知道沈卫国清醒的时候想起来这一幕会不会气的捶床。
大安拉起爸爸的手，认真地说，“爸爸，你不是后爹，我跟妹妹是你亲生的！”
“亲生的？”沈卫国震惊。
满是疑惑的抬头看向林夏至，再次语出惊人道，“我十岁就能让你怀孕了？”
一室寂静。
一群乌鸦从头顶嘎嘎的飞过。
林夏至捂着脸尴尬，沈卫国拉了拉她的衣角，“媳妇儿，咱们回家吧。”
“你怎么就相信我是你媳妇儿？”
“你有孩子。”
“所以呢？”
“我长得也好看。”
林夏至不语，静等他的下文。
半晌，他说，“只有咱们长得好看的人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