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前往公司的路上，周祁一边看路况，一边偷觑温念。
她就坐在副驾驶位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放松。
回想起他和温念出门时，何冰和大魏那除了复杂还是复杂的表情，大魏甚至眼神中还透着悲悯。
就像是，他要上断头台了。
周祁都能看出他们有一车轱辘的话想说，有一脑门的问号想得到解答，但温念面前他们愣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只能欲言又止。
“怎么？你们有事？”
何冰和大魏打了个冷战，用力摇头，“没有！”
“他我带走了，你们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
于是，在他们两个用力挥手说拜拜的大嗓门中，温念优雅退场。
只是很显然，他们已经等不及想听八卦讲故事，这不车子才刚启动，信息就不断跳出来，一会何冰一会大魏，轮番轰炸，逼得他只能静音处置。
临近公司，周祁还有些犹豫。
想到可能从踏入温氏，就会被人议论，成为新的谈资，还可能被某些人重点关注，他就想叹气。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作为人群中的焦点没有大心脏还真hold不住，比如温念，比如跟在温念身边的明珠。
难怪她俩没事绷着一张脸。
“直接下地库。”
一直闭目养神的温念忽然睁开眼，开始打开手机。
周祁挑眉，按指示操作，随口问了一句，“你没睡吗？”
“睡了，从你家到公司三十五分钟，预估好的。”
“嗯？”周祁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你还能预估时间？到点就醒？比闹钟还准时？”
温念静静看了他三秒钟，从另一边的耳朵取下耳机。
“我定了闹钟。”
“......”
周祁想挖个洞自己钻进去。
还好温念挺善良，没有嘲笑他。
忽然，周祁想到什么，“要不，我改头换面吧？”
“嗯？”
“就是弄点假胡子，或者搞点其他什么的，乔装一下，这样没人认出我来，你也不用跟老爷子解释。”
现在的化妆技术特别逆天，稍稍变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表气质，只要不是深扒，应该是看不出来。
温念惊讶之余也颇为心动，但转念一想，她又摇头否定。
“为什么？”周祁疑惑，她刚才看起来明明也觉得可行。
“你要是真乔装了，那才说不清。”
温念淡淡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乔装的安全性有多少？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大大方方。”
她的话不无道理，确实如果乔装，露馅的话反而显得他心里有鬼。
“那，如果老爷子或者其他人问，我怎么说？我们总得串串口供吧。”
口供？他当自己是什么嫌疑人了？
“就说，我用地契威胁你，”温念轻哼一声，“你是被逼来帮我的，这样就行。”
“真假参半，他们就是不信，也查不出什么。”
真假参半？也是，用地契威胁是假，他被逼是真。
想到被逼的原因，周祁就恨自己把持不住。
......
进了地库，停好车子，周祁的心定了不少。
VIp地库的车子少，人更少，还有专属直达总裁室的电梯，能使用的人不超过五个手指。
所以，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员工甲乙丙丁连他们的身影都没看到，他们就已经坐在办公室吃早餐。
周祁吃个茶叶蛋的功夫，秘书室的员工前来打卡报道。
温念不愧是温氏集团的一把手，除了明珠，她居然还另外配备了三个秘书，七个助理。
周祁都被惊呆，头皮开始发麻，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是周祁，暂代明珠的工作，平时你们怎么和明珠对接的，就怎么和他对接，秦明苏珊，你们负责替他查缺补漏，广达你还手上有项目，继续跟进。”
“是。”
十个人异口同声，他们之中不乏有人好奇，但聪明得一个都没有问出声，更加没有在表情和眼神上泄露出来。
开玩笑，在温氏上班只是月薪高福利好，但是跟在温念身边能收获的才是大头。
温念从来不亏待身边的人，并且她的要求很低，就是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恪守本分就行。
不该他们问的，不问。
不该他们打听的，不打听。
等他们鱼贯而出，周祁把手擦干净也想出去。
温念叫住他。
“大小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温念横了他一眼，“秘书室的节奏快，你要是顶不住就把事情分给秦明苏珊，他们的能力不比明珠差。”
周祁哦了一声就走，一下整得温念很郁闷，他这是听进去没有？
要不是昨晚她临时起意，故意喊周祁帮她处理公事，而周祁又处理得很干净利落，她也不会想到要把他拉过来。
但如果他无法胜任，或是跟不上秘书室的进度，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毕竟到了这里，就是来做牛马的。
周祁也意识到了，是以他很哀怨。
他在盾皇都没有那么高强度的工作过，结果倒是被温念狠狠坑了一把。
从昨晚温念带回岳阳楼的工作就够致死量，他已经可以想象办公室是怎么个人仰马翻。
果然，屁股才刚坐下，秘书室就开始忙碌，连个过渡都没有。
按正常公司流程，不是应该先摸鱼十几分钟，然后慢慢进入状态？
周祁双手托着下巴，再次感叹自己遇人不淑，顺便唾弃一下自己不够柳下惠。
感叹一分钟，唾弃用了三分钟，这期间，他不是没感受到秘书室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
怎么说呢，这群牛马还真是很有温念的工作精神，他们不好奇他是谁，和温念的关系是什么，他们只关心他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天选牛马！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把文件分类。
紧急，加急，急......
嗯，电脑比他的高配置还流畅，不愧是牛马专选，毕竟每一分钟都是钱，自然是越流畅越好。
周祁一边吐槽，一边拼命干活。
虽然他是不太想做牛马，不想被温念白嫖，也想着借机搞砸，这样温念就能放他离开。
但，他又不太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