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真不是我们欺负她，她学历是漂亮，人也肯听话，就是这实操能力真不太行，性格也太软，性格一软这效率直线拉低......”
孟琪噼里啪啦像倒谷子一样，说是吐槽，实则是无奈。
她们秘书室每天和战场一样，车轱辘来车轱辘去，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就是熟手来都不一定能跟上，更何况涂薇薇那只小白兔。
她们除了自己忙，还得负责带她，尤其是孟琪，明珠指名道姓把涂薇薇送给她调教。
孟琪焦头烂额时，还得帮涂薇薇善后，有时候气头上想发火，涂薇薇又眼眶一红，可怜巴巴，好像她脸一板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大小姐，要不你还是招男的吧，这男的我骂起来没负担。”
温念嘴角微微上扬，“怎么？我看你也不像舍不得的样子。”
“......大小姐，我虽然不是男人但我也怜香惜玉啊，”孟琪嘟囔，“这秘书室有多忙，日常工作量有多残酷，你是知道的。”
“就涂薇薇，那个新人，她能熬得住吗？那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还不如去其他部门，哪个部门都比我们轻松。”
温念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问了一句。
“她来几天了，你觉得怎么样？能留下吗？”
“.......能留下是能留下，”孟琪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再继续把人留在秘书室，我怕人就受不了跑了。”
“你们，凶她了？”温念挑眉。
孟琪赶紧摇头，“没有，我们就是声音大一点，但她可能很少被人甩脸色。”
涂薇薇长得清清秀秀，说话软软，就连穿衣打扮都是温婉路线，他们稍稍提点音量，她就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孟琪老实交代，“刚才我出来之前，她给秦朗的数据，估价栏多了两个零。”
“......”
这个失误，确实不小。
温念低头思索，听着孟琪咕哝，“要是周祁还在就好了，他一个人能顶好几个......”
她蓦然噤声，作无辜状，好似她刚才什么也没说。
温念睨了她一眼，出乎孟琪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开口。
“周祁不会回来了，你们就是尝到甜头，还想着每个人都能直接上手？你以前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要说她性格软，你刚来秘书室不也经常哭鼻子？”
孟琪被说得脸色通红，尴尬得脚趾扣地。
但更让孟琪惊讶的是，她刚刚可是提起周祁，温念居然没有生气？
温念没有注意她的眼神，端起水杯就走，难得今天不忙，索性也就不急着回办公室，而是到处溜达，走走。
只是她这心血来潮一走，倒是把路过的温氏员工吓得不轻，一个个从轻松转为严肃僵硬。
温念溜达一会，觉得没意思，还是回去办公室坐镇。
在路过楼梯间时，她脚步一顿，竖起耳朵倾听，眉头跟着紧皱。
那细细碎碎的呜咽抽泣，断断续续，听着像是想强忍着，但又没忍住。
温念眉眼一沉，不会是她太久没有敲打，温氏内部又有人不长眼吧？
悄声拐进楼梯间，在看到那抹蝴蝶般的身影时，温念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摇摇头。
看来涂薇薇是真的不适合继续留在秘书室，毕竟那么大的强压，繁琐的工作量，想要适应都难，何况出错还要挨训。
看她努力深呼吸平复心情，但下一秒又破功, 从咽喉处蹦出稀碎的哭嗓。
温念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副相似的画面：少女躲在楼梯间，把脸藏在膝盖上，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只有那微弱的嗓音，在喊着爸爸妈妈......
“......”
温念心头被巨石压住，她闭上眼，扫去眸底堆积的阴霾，调整好情绪。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突然出声，把涂薇薇吓了一跳，赶紧从台阶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得就想跑。
“想走？打算辞职吗？”
温念没有阻拦，往她刚才的地方一坐，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在瞬间僵硬。
走？辞职？
这几个字眼像是一道闪电劈进涂薇薇的脑海，她呆呆的，都忘了要逃走。
她要辞职走人吗？在她好不容易入职温氏，准备让周祁和家人朋友看看她独立的时候。
温念见她犹豫，再次淡淡开口。
“进入温氏不容易，想在秘书室站稳脚跟更不容易，不过如果你想走，倒是很简单。”
“只要你现在转身出温氏，发一封邮件或者短信说明，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或许是她淡然的语气，也或许是她对自己哭泣的场面没有做任何反应，涂薇薇忐忑转身，怯怯看向温念。
下一秒，她脱口而出，“你好美！”
“......”
温念一顿，抬眼对上涂薇薇，她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眼睛红红的，水润润很清澈，看起来有点滑稽，还有点傻傻的。
忽然，温念觉得涂薇薇辞职也挺好。
想是这么想，温念还是示意她，“还想走吗？”
涂薇薇踌躇着，慢慢挪到她身旁坐下，表情有些忧伤。
“走不走，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这几天试工......犯了不少低级的错误......”
“错误就是错误，没有所谓的高级低级，”温念语气冷淡，“并且就是犯错，试工期的工资，也不会少你一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涂薇薇赶紧摇头，情绪又转为低落，“我只是......”
她抽抽鼻子，“我只是难过，我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小事也干不好......”
温念没有安慰她，只是单刀直入问道：“那你想走吗？辞职，或者换部门？”
“我，我不想离职......”涂薇薇咬着下唇，“我，我想证明自己，我是能够独立，我肯定有能力解决工作上的问题，我一定能的！”
她握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温念嗯了一声，表情有些缓和，“那，调部门？”
“......”
涂薇薇又迷茫了。
“我不知道，秘书室好忙，他们都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我是想留下学习，但我怕......”
她鼻音加重，温念怕她又哭出来。
“你怕他们嫌弃你，觉得你拖后腿，要把你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