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不后悔就行，”周祁下巴一抬，“小王，你就留在公司，不用去了。”
小王还想争取，林小玉却已经迫不及待跟他告别。
“......”
他呐呐看着林小玉雀跃跟上周祁的脚步，“不是，外出公干真的很累。”
看林小玉挥手离开的背影，小王也只能无奈耸肩。
“好吧，她高兴就行。”
虽然外出公干能领补贴，但这补贴可不是白领的，是真辛苦，他只希望林小玉不要直着出去，横着回来。
***
林小玉跟着周祁下楼，铺面而来的热浪让人本能蹙眉。
“你要是受不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周祁淡漠的嗓音传来，林小玉吞吞口水，用力摇头。
“我可以的。”
“哦，是吗？”周祁上下扫了她一眼，嘴角上扬，“希望你不要后悔。”
幸亏她没有穿高跟鞋，要不然真有可能哭出来。
他的笑容一闪而逝，林小玉差点迷糊，她愣愣盯着周祁的嘴角，脱口而出。
“你笑起来真好看。”
“......”
周祁眉头一蹙，示意她跟上。
“周主管，我们去哪？”林小玉振作精神，小跑步跟上，红润润的脸，闪亮的眼睛。
周祁抬腕看了一下表，“去坐公交。”
公交？
林小玉脚步猛地一顿，差点左脚绊右脚，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起。
可周祁后脑勺没长眼，根本没有停下来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神。
林小玉暗自气恼得跺脚，只能抓紧跟上他的步伐。
周祁没有故意加快，就是平常走路，在意识到她没跟上，还主动降速。
他们来到公交站，林小玉气喘吁吁，还没开口，周祁就提醒她。
“车来了，上车。”
上车？林小玉来不及思考，跟在周祁身后。
“滴滴。”
周祁滴了卡，又投了两个币，撕下两张票递给她。
“回去收着，月底一起报销。”
林小玉一看票值，脱口而出，“才两块钱。”
周祁嗯了一声，眼神意味深长，“积少成多。”
公交车启动，林小玉一个站不稳，眼看就要往前栽倒，双手在空中挥舞。
“周哥！”
她眼眸一闪，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周祁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但意外发生了。
周祁猛地扑上前，扑个空，林小玉也因为惯性往前摔。
“扑通！”
随着她的尖叫和痛喊，公交司机扯着大嗓门。
“后面的乘客请坐好扶稳，不要随意走动。”
林小玉泪眼汪汪，抬头看周祁，周祁已经迅速坐下，多看她一眼扶她一把的想法都没有。
看林小玉泫然欲泣，周祁还催促她赶紧也找位置坐好。
还好不是高峰期，公交上没有多少人，但这些人好奇的目光下，也足够林小玉涨红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摇摇晃晃，扶着边边站起来，狼狈得扶着位置坐下。
身上的白裙子已经脏了，她手肘也撞青了一块，看着又可怜又哀怨。
“周主管，你是故意的吗？为了劝退我？”
周祁眉头一皱，摇头，“你要是受不了，随时可以回去。”
“我不！”林小玉咬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一定......”
“你不需要证明给我看，你是公司员工，考核是你的上司做，你做得好与不好，和我无关。”
“......”
毕竟是在公众场合，周祁拿出耐心解释。
“你是出来上班，来赚钱的，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才是第一位。”
林小玉含泪，“我哪里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了？我就是想跟你多学习......”
“那我想你应该先明白什么是量力而行，什么是没苦硬吃。”
周祁说着不再看她，林小玉也没有心思再去辩驳，因为她很快明白周祁说的没苦硬吃。
“呕——呕——”
公交一到站，林小玉就捂着嘴巴冲下车，扶着墙不断干呕，整个脑袋胀胀的。
周祁跟在她身后，淡定得递纸巾，顺便和报刊老板买瓶水给她漱口。
好不容易好受点，林小玉直起腰，现在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她咬着唇，低垂眼皮，一言不发。
“我说了，外出公干很辛苦，你现在要想回去，我给你打车。”
周祁还在给她机会，“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林小玉霍然抬头，“我不回去！”
她握着拳头，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
周祁不置可否，只是抬头看看天，“你真不回去，还有苦头吃。”
林小玉当然不信，就是信了她也不服，都到这个地步还回去？那她岂不是白吃苦头了？
可很快，林小玉就理解周祁抬头看天的动作。
虽然现在还不是炎炎夏日，头顶的太阳也不刺眼，但却晒得她头晕乎乎，皮肤也开始发烫。
更更让林小玉崩溃的是，周祁居然是跑来郊区参观厂房，他们下公交后又徒步走了十分钟，在厂房人员的带领下耗费二十分钟来到目的地。
周祁还精神奕奕，和对接的经理讨论观察，脸不红气不喘。
反观她，脚底隐隐作痛，头发乱了，胳膊和脸颊晒得红艳艳，一瓶水被她一个人喝光了。
瓶子被她狠狠捏扁，林小玉心里有怒意，刚才那个经理说什么？他居然笑周祁带一个花瓶过来。
她是花瓶？
林小玉还在胡思乱想，周祁已经结束参观工作，喊她出发回去。
“好，我......哎呀！”
她忽然嘶了一声，左脚往上抬。
周祁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我，我脚痛......”
林小玉几乎没有勇气抬头，她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痛。
经理在一边笑了，“哎呀我说小姑娘，你来这里怎么能穿这种娃娃鞋？”
“这不是娃娃鞋，是公主鞋！”
林小玉涨红脸，羞恼得低吼，努力克制着情绪。
“哈哈，好好好，是公主鞋，”经理摇头，“周总，你也不提醒一下。”
“提醒过了。”
周祁淡淡开口，抬眼看她，“她应该是脚底长水泡了，你帮我们安排一下车，送我们一程吧。”
林小玉虽然恼怒，但也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有车送他们。
但她没有高兴太久，就被眼前的车惊得呆住。
“不是，我们，我们就坐这个车？”
她差点放声尖叫。
经理笑呵呵，“小姑娘抱歉了，我们公司的车都开出去用了，你们急着走，就将就一点吧。”
这、这怎么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