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对不起？”黎和泰微微往后靠，双手互握放在桌子上。
倒像是过来听他汇报工作的。
顾星阑把昨天玩游戏的事情三言两语说出来，而后还补充道：“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为了弥补，我决定再次忍痛割爱。”
话音落下，他又在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软糖。
这些都是给患者准备的，他自己有时候嘴馋也会吃。
给黎和泰的那罐软糖没有开封过，软糖外面还画着可爱简笔画小熊。
黎和泰的眉角微跳。
“既然顾医生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咄咄逼人不是？”
“嗯嗯。”顾星阑点点头。
“这样吧。”黎和泰把西装外套脱在椅背上挂着，“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忙，现在没什么精神，想请顾医生帮我按一按。”
推拿室现在的门是锁着的。
钥匙在杨文那里，而杨文又去黎氏帮某个职员治疗，要是想按摩，还得去其他部门看看有没有能借的地方。
顾星阑带着人去其他部门找，没有提前预定，全满了，找不到空余的地方。
“抱歉，我就是个实习生，没有多大的权限。”
如果黎和泰愿意走捷径，直接打电话给他们医院的院长也能借到地方。
但黎和泰就杵在他身后，仿佛任他处置。
“黎总，要不，去您的分公司？”顾星阑把目光放回身后的人。
他在黎和泰的分公司待过。
那个的地方可真大，抵得上好几个咨询室。
停车场放着一辆漆黑的法拉利，跟大黄蜂似的，还只有双座，真能装逼。
站在后面的顾星阑微微挪开视线，心里默念着进车前，一定要探查所有能看到的地方，最好给他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人既然是嫌疑人，钱肯定也是来的不明不白。
听杨文说这个人还有严重的失眠。
害了那么多人，可不得失眠？
车门自动打开，某只浮着疤痕的手还握着一瓶牛奶，翘着食指往里面指了指。
“请。”
“谢谢黎总。”顾星阑低着头，眼睛稍稍往上抬。
车里面崭新，观察不出有用的信息。
等车开到分公司，还有专门的保镖过来帮黎和泰泊车。
顾星阑重新回到自己以前的办公室。
娴熟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些凝膏和按摩油。
“黎先生，先泡澡如何？”
这个公司专用的心理咨询室，还藏着浴室和大床，别提有多爽。
浴缸里的水放满，顾星阑往里面放干花瓣，浸了热水的花瓣瞬间膨胀起来，颜色也微微变化。
黎和泰泡在里面，而顾星阑则在坐在外面帮这个人按头和脖子。
“怎么样？力道还行吗？”
轻声细语飘到黎和泰的耳边。
黎和泰微微仰头，便能看到某人的眉眼，鼻尖上面已经有淡淡汗珠冒出来。
“再重点。”
让顾星阑再重点，头上的力度还真就大了不少，害的黎和泰只能完完全全将后背靠在顾星阑身上。
“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嗯。”
泡完澡，黎和泰围起围巾，走到床边，微微活动身体。
这边的顾星阑，还在浴室里磨磨蹭蹭。
这可是dNA！
他特地薅了几根头发，手忙脚乱地塞进小袋子，心脏噗通乱跳，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外，生怕那个人折返回来，飞快地把东西藏到裤子内侧的隐藏口袋里。
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顾医生，你在里面上厕所？”
“……便秘！马上好。”
顾星阑因为第一次在非考验的场地里干这种事，兴奋得不行，脸上的热意迟迟不消下来。
等出去时，黎和泰已经离开了。
桌上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牛奶。
“啥？！”
晚上，杨文准备送顾星阑回出租屋，听到今天黎和泰过来的事情，怪异地喊出声。
“他过来让你按摩？！”
“这老牛，想吃你嫩草呢！！”
杨文捏住顾星阑的两个肩膀，把人往长椅带，直把人推进里面。
“星阑，你老实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
顾星阑摇摇头，“没有。”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老实说，不要怕，看你吓得，连眼皮都是抖的。”
不，他只是太兴奋了。
顾星阑的裤子内侧，还有黎和泰的头发，他现在急着回去，想尽快把这件事告诉江队。
“真没有，师兄，你快放开我。”他挣脱着杨文的手。
“咳，那什么，你一定要远离那个姓黎的，别看他有钱，有钱也不是你我的，咱们的星辰大海是帮助更多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懂吗？可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迷昏了理想。”
“知道了……”
在他之前，杨文本来还有个学推拿的师弟，只是没相处多久就被人高薪挖走了，人各有志，但杨文却放不下。
顾星阑算是看出来，师兄想把他当师弟的替身，疯狂教他各种推拿技术。
他是精神病学专业，不是针灸推拿学，虽然多学是好事。
杨文开车把顾星阑送回出租屋楼下，下车时，阴风阵阵，路灯频频闪动，杨文看着周围犯怵，脚已经自动拐了个弯。
“本来还想让你请我吃顿宵夜，你租的这地太恐怖了，还不如去我宿舍那里住，我那里还有一个空位。”
“师兄，不喝杯茶再走？”
“不了，我害怕。”杨文搓了搓手。
芜水西边这片地荒芜得不行，但胜在空房子多，听说之前也辉煌过。
租金一千就能租到三层大洋房，爽。
顾星阑找到隐蔽的地方，开始跟江队联系。
[你说他不仅喝了你给的儿童牛奶，还让你帮他按摩头？]
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顾星阑事无巨细，几乎将细节都告诉江队，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但江队听到他讲的细节貌似没有那么开心，呢喃道：[怎么会往这个方向走？]
“哪个方向？”
顾星阑微微眯起眼。
他也觉得黎和泰对他过于特殊了。
不仅给他的朋友圈点赞，还会专门找他，这可不是他臆想，要是现在发个朋友圈，保证两个小时之内就收到黎和泰的点赞，说不定还有评论。
顾星阑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特地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手里托着水果盘，墙上的电视放着纪录片，手机拍张照，并发朋友圈，随机配文：[别听世俗的耳语，去看自己喜欢的风景。]
备用机传来：[怎么样。]
“果真点了……”
这还不到半小时。
“还有评论。”
[他评论什么了？]
“‘电视也能算风景吗’，就这句。”顾星阑捏着手机，低头看清楚屏幕里的字。
确实是备注名黎总，也确实是“黎总”发的评论。